第73页_残阳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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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真的走了。

  “怎么真的来给我送糖啊?”林红若问。

  她歪着头,不过分内敛,也没多少奔放,是得体的,也有自己的小性子,笑起来了,又瞬时平静下去,在桌旁坐下。

  仲晴明答:“觉得你好。”

  “为何觉得我好?”

  问了这话,林红若大气都不敢出,她躲闪着视线,自己斟了茶喝,她轻抚着胸口,觉得心要撞出来了。

  仲晴明说:“在林子里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你好。”

  /

  当颜修和陈弼勚回府上时,腊月已经过去了近十天。

  谁也没料到家中成了凄冷空寂的样子,颜修甚至想象过和颜幽的对峙,想象如何见他,然后道别,可进门后,只看到在院子里忙着的一位丫鬟,她说:“见过公子,陈公子。”

  阴天凄清,灰色的云漫天都是,颜修和陈弼勚再向里走,就看着了空青,是奶娘在抱她。

  “二公子在哪里?”颜修问奶娘。

  “二公子走了有些日子,这些天都是夫人在药局打理。”

  风往人的脸上吹,颜修转脸去看陈弼勚,二人相视无解,颜修再问:“走了?”

  “公子,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事,夫人很快就回来了,你晚上问她吧。”

  无人知道萧探晴经历了什么惨事,她上了妆,又整齐地穿戴着,苍白着一张愈发瘦削的小脸,与颜修问了安,说:“公子,即便更盛不在,我还是独自撑住了南浦堂和家里。”

  天快要黑了,晚饭还没用,陈弼勚不想打扰颜修问话,便出去,在院里的石凳上坐着发呆。

  萧探晴将哭,她弯了腿跪下,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日他从春麒山回来就不吃不喝,后来留了一封信给我,就走了。”

  颜修讶异、恼怒,他再问:“信里说了什么?”

  “他还留了休书,叫我不必为他牵挂,该带着空青,找个更好的着落。”

  “会不会……去枫谷找他师父了?”

  萧探晴的眼泪掉了满脸,仍旧跪着,她泣声说道:“他并未说发生了什么,空青还小,我出身贫贱,去哪里寻个好人家?我与他,是在父母牌位前起了誓的。”

  奶娘带着空青到门外,却没敢进来,大约是听着了萧探晴的哭声,那小小的一个颜空青也嘶声地哭起来。

  颜修出去,接了孩子抱着哄,他在房前的阶上站着,陈弼勚就在不远处,看着他。

  谁都露不出太愉悦的表情,萧探晴起身出来,还在垂泪,她强笑起来,去逗颜空青,说:“乖乖,乖乖,宝宝,娘在这儿。”

  “如此,你也该想开些,”颜修把孩子递给萧探晴,说,“他抛妻弃子,你便要为自己多想想,无需等待与错付,无论你会怎样想,我都要说的,颜幽他专程来春麒山骗了陈公子出去,捅了他一剑。”

  萧探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将滞住的视线移向别处,她是别人眼中怯懦的一个,她在颜修处受了一场鲜血淋漓的伤,她又陪着颜幽重活。

  她的新命,在尚未成型的时候,再次夭折了。

  第二天一早,萧探晴留下一封短信,浅浅几言,淡化离别。

  她带着空青走了。

  [本回完]

  下回说

  回风夜舍跪独目人

  出塞路得见换脸君

  第59章第廿五回[壹]

  回风夜舍跪独目人

  出塞路得见换脸君

  ——

  除夕前两天,杜夫人来了一回,她觉得林红若未嫁与颜修是憾事,还在叨念:“要不是她被林老板送走了,你两个说不定早就成了。”

  “一切事都要有天时地利,还要有人和,是强求不来的。”颜修引她去房里坐。

  陈弼勚没有要事做,就站在院中架起的笸箩前面,摊平那些得需晾晒的、金贵的药材,他背身站着,将杜夫人的话听进了耳里,因此面色不太好看。

  半晴不晴的天气,也不萧寒,这不是北方人心里年关将至的时候。

  杜夫人是个热心和煦的,她道:“你说更盛和探晴都走了,过年都不热闹了,除夕夜里,我请你去我家里过,没什么生人,你都认识的。”

  颜修轻笑着,回绝:“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这里还有陈公子在,我们俩在家里过就好,不去府上打搅了。”

  杜夫人笑他真客气。

  陈弼勚腰上挂着那个黄铜制的睡莲陀螺仪,香味往出散着,他皱着眉头,一抬起脸,便正撞上杜夫人的视线,她或许是要走了。

  “流怨,这是杜夫人,住得近,想必见过。”颜修说。

  杜夫人连忙接话,向陈弼勚身边走着,道:“陈公子,朝赐就是我帮你们找来的,他伺候得还成不成?”

  “很好,多谢。”陈弼勚冲杜夫人作揖。

  颜修就这么远远看着他。

  陈弼勚长成了更挺拔的男子,而非行在生涩边缘的鲁莽少年,他高而精瘦,脸又年轻漂亮;可那时候的变乱的确让他少去几分稚气,神色沉重了些许。

  要送杜夫人出去,颜修腰带上的是杜英陀螺仪,杜夫人忽然指着它,说:“和他那个,是一样的……”

  “他在街上买给我的。”颜修答她。

  “很精巧漂亮,你们都是文雅自在的,我嫁了个粗蛮之人,他从来不会弄这些。”

  看得出来,杜夫人是实在欣赏,实在喜欢,她眼底都亮起来。

  送来的礼是酒楼里排队难买的点心,就在桌上放着,陈弼勚在房门前踱步,闷闷不乐,他看到颜修来了,就深吸一口气。

  说:“你都不敢说我究竟是你的什么。”

  “你原本就不是我的什么。”颜修不顺着他的脾气,算是逗他。

  颜修脸上还是笑的,上前拽了陈弼勚的手,再重复着说:“原本就不是。”

  两个人脸对脸站,陈弼勚白眼都气得翻出来,气急了,就很猛地抬手,拘起颜修的脸颊,狠狠亲他一口。

  颜修红着耳根锤他的肩膀,低声道:“有人会过来。”

  陈弼勚的论调合理也不合理,他说:“若是你如实告诉她,她今后就不会操心你的婚事了。”

  “她操心了我就会娶别人吗?你真是满嘴歪理。”

  颜修也不拽陈弼勚的手了,还笑他吃飞醋,笑他幼稚。颜修抬脚往房中去,他进了门,端详桌上的点心,又想把茶喝光,可忽然,一道暗影子从身后扑上来,手臂仅仅箍住了颜修的身体。

  陈弼勚很霸道地从身后抱着他,说:“娶也是我娶你。”

  “你撒开,我快喘不开气了。”颜修挣扎了两下,无果,便任由他拥着。

  “如果她是个聪明人,应该会知道的,”颜修又说,“我已经告诉她,这东西是你买的。”

  他盯着腰上轻晃的陀螺仪看。

  颜修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许多的安抚意味,他转过头,能基本看清陈弼勚的脸,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处,是比火要高的热度。

  脸都要烤化了。

  陈弼勚突然感慨起来,低声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若是真的不愿意,我也能懂。”

  “我家里,再多二十个陈流怨,都能养活。”

  陈弼勚的呼吸更乱,他看到颜修将眼睛合上了,他也记住了颜修方才说的。

  从身后抱着颜修,一点点啄吻他的嘴,还有脖颈和颊面,有烧透了的耳朵。

  “我得去找个赚钱的事做,人总是待着,要坏了。”

  颜修说:“南浦堂需要人算账,你去就好了,咱们总不能自己家忙不过来,却上别人家挣钱去。”

  再过两日,真的迎来了除夕,陈弼勚前后忙碌着写“福”、挂灯,在节庆气氛中愉悦起来,他告诉颜修:“我那时流落街头,都没想过还会好好过个年。”

  颜修怜惜他,抿起嘴看他,说:“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告诉我。”

  陈弼勚摇着头,牵了颜修的手要进去,他说:“伤还没长全。”

  “我帮你涂药吧。”

  颜修知道他是故意提醒的,便不加疑问,顺着他的话去讲,陈弼勚立即高兴地应和:“帮我。”

  颜修叫陈弼勚去床上坐,说:“都不知道探晴怎么样了,空青那么小……哎,你别不高兴啊,探晴不是别人。”

  陈弼勚仰脸看着颜修,伸手把颜修的腰抱住,脸拱在他胸前,说;“不会,当然不会,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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