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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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结束的当天夜里,四皇子刚刚忙完了宫外的事务,来到元华殿面见皇后。----更新快，无防盗上-------
将厚重的朝服脱掉之后，皇后倚在软榻上,面露颓色。
自从太子被废之后,她虽然强打着精神开始谋划,但内里空虚,不过是拼着一口气强撑着,四皇子毕竟跟在她身边长大，不算外人，故而没必要在他面前也强打精神。
四皇子恭恭敬敬的请了安，随后道：“老臣们自然还是都心向太子的,纵然其中一些认为太子对于……对于亲信之人过于依赖和纵容,但也说这点毕竟无可厚非，待登基后再劝诫也为时不晚。”
皇后轻哼了一声,这种论调自从她当上皇后之后，就从来没断过。
所谓亲信之人,指的大概不是已经被下了大狱,再无翻身之日的张君成，而是之前贪墨仍旧被保了下来的庐州太守，更是站在他身后的郑氏一族。
可那又如何,纵然昭帝对她已经不似从前亲厚，但这番废了太子之后，还特意来安慰她，亲口说太子到底是嫡长的身份,若能潜心悔过，之后还是有他的机会，近些日子他绝不会册立旁人为储君。
“别人都还罢了，老六那沉不住气的模样，同他母妃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能担当大任，大夏的基业，绝对轮不到交给他。”
这样推心置腹的话，昭帝恐怕不会再和第二个人讲了。
皇后欣慰之余，也暗暗纳闷，这六皇子虽然年少轻狂了些，不知道遮掩锋芒，但竟然这般让昭帝厌恶？看来昭帝是当真不服老，只要儿子有一丁点儿显露出对皇位的觊觎，那在昭帝心里，纵有千般好，也是不好了。
所以，太子现在处境很是微妙，若是动作大了，兴许就要步上六皇子的后尘，可若是不赶紧东山再起，原本该属于他的势力和支持，就不知道要被谁给占去了。
本就是强打精神，一旦要细思，便觉头痛欲裂，皇后眉头紧蹙，半晌之后才再一次抬眼，同时尽量让自己显得和颜悦色起来。
四皇子没有母族支持，又是胸无大志的性子，如今太子被废，他却始终尽心尽力，皇后是真心认为，自己当初没白将这孩子带在身边教养。----更新快，无防盗上-------
四皇子又同皇后细细说了朝中一些官员暗地里的动向，紧接着道：“儿臣有句逾矩的话，本是不该讲，但是……儿臣听说，五皇子和三皇子都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接下来兴许会有动作，母后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皇后点了点头，又道：“本宫心内有数，你你这段时间帮着你大哥出面，也是辛苦了。待来日他登基后，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四皇子应了，告退出来，望着在夜色下的暗色宫墙感慨了一句：“等大哥登上皇位？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从前他认为，自己背后没有母族亲眷的支持，又不曾有过开疆拓土的志向——就算有，也没这个本事，所以也不过是个一辈子的闲散王爷罢了。可设身处地想，若他一朝为臣，其实比起所谓明察秋毫、杀伐果断的帝王，更希望有一个温和中庸，无功无过的主上罢？
如果其他兄弟都不符合这个条件，那么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
冬日里在温暖的屋子里窝着，一整日都披着被子看话本，可以说是最安逸舒适不过。但随着天气转暖，习若云便有些待不住了。
大好的春光啊，她上辈子在金陵待了这么多年，也少有能出去玩乐的机会，这辈子若是嫁了旁人呢，大概还是要考虑一下为人妻子的本分，不敢行差踏错有损体面。
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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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楚凌越，便不一样了，他本身……就没什么体面。
楚凌越是不会拦着她出去的，只要别是去见他不喜欢的人就成了。
于是诸如踏青赏花逛集市之类的，都被提上了日程。楚凌越听说了这安排之后，果然只淡淡说了句：“你就打算一个人去？”
“嗯……”习若云想了想，“当然不是了，还带着丫头们呢，有春不见在，大约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实在不行，把柳莺莺也带上？”
楚凌越一挑眉，将笔撂下：“怎么，特意避开为夫是要见谁去？”
行吧，又来了。
“哪有特意避开你，不过是因着你近日公务繁忙，自然是要以国事为重的。”
这话倒是实话，这个时节，光是春闱一事，就够楚凌越忙了。
十三卫就是这么个苦差事，但凡朝里有大事，都少不了要暗中活动，特别是在昭帝的疑心病越发严重之后。
不过……
“若是让你穿男装的话，可习惯？”
“嗯？”习若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只记得之前楚二曾经在猎场逼自己换了小厮的衣服，但那是因为周围都是在搜救姚馨月的人，实在不能被人发现，如今都已经是正头夫妻了，纵然是去哪儿，都不用背人罢？
“难不成……你要带我去喝花酒？”习若云的眼睛立时亮了。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女扮男装的千金小姐因着好奇去往青楼楚馆看热闹，从此和江湖侠士不打不相识。虽然跟着楚凌越，后半个场景不会发生，但是能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瞎想些什么？那种腌臜地方，你怎么好去？”楚凌越蹙眉。
习若云抿了抿唇，心道你嫌腌臜，自己倒是别去啊，逢场作戏的不是挺开心么！
不过这话也就是在心里说说，毕竟楚凌越还真不是自己爱去的。就凭着他去喝花酒的架势，姑娘嫌脏不碰，酒也不喝，都偷偷倒掉，就知道对别的纨绔子弟享受的，对他而言，不过是煎熬罢了。
“不过随口问问罢了，本是接了差事，要亲自往西边走一趟，原想着兴许可以带你一道散散心，但是一来一回大约要一个月，你这身子大约是受不了的。”
楚凌越捏了捏她的胳膊，依旧纤细，故而目光里带了几分嫌弃。
“踏青逛集市什么的，都暂且撂下罢，乖乖在府里等我回来，我不在金陵的这段时间，不许出门。”
“那怎么成？”一个月啊，还不憋疯了。
“不就是一个月吗，我身子不要紧的，出去走走反而更好些呢。”
在命杏儿收拾东西的时候，习若云坐在床上，这才反应过来，楚二分明就是希望自己陪着，结果绕了一个大圈子搞得是她主动想去一样。
他若是离了金陵，哪里还能拦得住不让自己出门？
又着了他的道，好气。
————
楚二这一趟公务，为的是去找所谓“宝藏”的下落。
之前劫持了习若云的北齐乱党，虽然其实都死的透透的，所带的物件也多半都在大火中化成了灰，但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稍加篡改，就仿若蕴含的很多深意。年前的时候，根据这所剩不多的“蛛丝马迹”，楚凌越将一些看起来兴许有线索的地点罗列出来，呈交给了昭帝。
之后，昭帝一直没提及此事，直到前几日才召楚凌越进宫，说当年北齐还国富力强之时，同许多西南小国的贸易都要经过樊阳，故而此地留有线索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姑且可以一试。
楚凌越顺势便说此事应当隐秘进行，他打算挑选得力人手亲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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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倒是不关心那些细枝末节，便全权交由楚凌越来处理，末了又道：“若是这一趟当真找到了，就送楚莲心一程罢。”
毕竟之前是已经和北齐残党接触过了，就算她知之甚少，到底也是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样的身份，只要活着就是个祸害。
楚凌越心内冷笑，果然，之前虽然昭帝要昌平侯将她好生抚养，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骨肉亲情，不过是一箭三雕之计——
一是寻找所谓宝藏；二是用她来作饵，钓出北齐乱党；三则是若将来想要找个由头对付昌平侯府，那么窝藏北齐皇室余孽，就是再好不过的罪状了。
如今边境战事还姑且要倚仗着昌平侯，且那些北齐乱党根本就没和昌平侯接触过，若真要伪造证据，也用不着她活着。
如果楚莲心不是硬生生活成了一个专爱祸害人的妖孽，那楚凌越都要有几分同情她了。
樊阳作为西南小国商队最喜爱的地方，集市尤为热闹，且因着并非边境，所以素来太平，纵然是带着习若云同去，也不用担心安全。
这可是个好差事，毕竟这线索根本就是楚凌越自己一手炮制出来的，所以根本什么都不需要查，堂而皇之的休沐一整个月。
楚凌越虽然平日里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但若是连着月余不露面，总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成。而既然习若云答应了，那这个理由就来的水到渠成：大夫说了，二少夫人不适应南地的湿冷，需要找个有温泉的地方疗养一阵。
而楚凌越的一个友人正好在郊外有这么一处别院愿意借出，楚凌越便告了假，陪着夫人一同去了。
至于院子里的丫头和没名分的姬妾？带上也无伤大雅，反正二少夫人自己都不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一个蜜月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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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太子现在处境很是微妙，若是动作大了，兴许就要步上六皇子的后尘，可若是不赶紧东山再起，原本该属于他的势力和支持，就不知道要被谁给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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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成？”一个月啊，还不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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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之前是已经和北齐残党接触过了，就算她知之甚少，到底也是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样的身份，只要活着就是个祸害。
楚凌越心内冷笑，果然，之前虽然昭帝要昌平侯将她好生抚养，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骨肉亲情，不过是一箭三雕之计——
一是寻找所谓宝藏；二是用她来作饵，钓出北齐乱党；三则是若将来想要找个由头对付昌平侯府，那么窝藏北齐皇室余孽，就是再好不过的罪状了。
如今边境战事还姑且要倚仗着昌平侯，且那些北齐乱党根本就没和昌平侯接触过，若真要伪造证据，也用不着她活着。
如果楚莲心不是硬生生活成了一个专爱祸害人的妖孽，那楚凌越都要有几分同情她了。
樊阳作为西南小国商队最喜爱的地方，集市尤为热闹，且因着并非边境，所以素来太平，纵然是带着习若云同去，也不用担心安全。
这可是个好差事，毕竟这线索根本就是楚凌越自己一手炮制出来的，所以根本什么都不需要查，堂而皇之的休沐一整个月。
楚凌越虽然平日里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但若是连着月余不露面，总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成。而既然习若云答应了，那这个理由就来的水到渠成：大夫说了，二少夫人不适应南地的湿冷，需要找个有温泉的地方疗养一阵。
而楚凌越的一个友人正好在郊外有这么一处别院愿意借出，楚凌越便告了假，陪着夫人一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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