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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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披上的衣衫被冷风吹透之前，习若云就被送回了听雨阁。----更新快，无防盗上---推开门的瞬间热气扑面而来,她立时就觉着活了过来。
“现在已经这样难捱,到冬日可怎么过呀。”她抱怨了一句。
自从来了昌平侯府,习若云觉着自己越发娇气了,明明从前在山上，可比现在冷得多了,但她也不过是默默叫杏儿去采买衣裳,晚间也多盖了一层被子,从来没抱怨什么。
原来有人可以抱怨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本身就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冬天除了会下上几场雪之外，也并不比现在冷很多，其实你若是现在觉着冷,可以直接差人去点起炭盆来。”楚凌越道。
习若云将楚凌越的大氅脱下来交给春不见——楚凌越里头的衣衫十分单薄,虽然方才在外头她知道自己就算推脱也是无用，所以一路穿了回来,但待会儿楚凌越回去时，总不能再让他就穿着单衣走一路，故而要让人将衣服烤一烤,走时热热乎乎地穿上身。
她回身看到楚凌越已经十分不见外地摸起了桌上的茶壶,偏头笑道：“那怎么好,府上人人都还没用,偏我去公中领碳？这我还是自北边来的，旁人不更在背后编排我是个病秧子？”
楚凌越微微挑眉，心道如今外头编排的话可多得是,只不过叫春不见报喜不报忧，已经是早就打点下去的。
而杏儿也怕自家小姐劳神，便不曾将那些流言蜚语往她这儿传。
然而这种流言，上辈子习若云早就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本身并不介意，不过时常拿来打趣罢了。
不过楚凌越似乎并未察觉到这是个玩笑：“病了便是病了，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养好了便罢，纵然养不好，我也不嫌弃。”
习若云抿了抿唇，心说我可哪儿像是还怕被你嫌弃了？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再说，楚凌越话锋一转，突然道：“再过三日，派去庐州的钦差便要回来了。”
庐州正是习若云父亲当年走马上任，刚抵达没多久，便染了时疫去世的地方。当年习若云本是因着年幼，当时正病着，于是在老宅养病，并未直接同行，这才逃过一劫。
习若云上辈子直到临终，都未去过庐州一次，这辈子依然从不曾想过去那地方看看——纵然她还能隐约想起，当年父亲曾说过庐州山水景致天下一绝，但她仍旧不想去。
不过楚凌越提起这个，大约不是为了故意撩拨起她的伤心事。----更新快，无防盗上-------
果然，楚凌越眸光闪烁，随后露出略带着恶毒的笑意接着道：“如今庐州太守是太子一党，多年在任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这一遭就看各位皇子们之间的角力，看谁能撬动如今的局势了。”
习若云虽然不懂政务，但楚凌越已经说得这般明白，她也理解了。
太子若是能将这钦差笼络住，让他帮忙隐瞒，自是风平浪静。可其他打算削减太子势力的皇子们，自然也会使出浑身解数来让钦差开口，不过……
“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只要你知道了，那不就等于皇上知道了？那他们的争竞可还有意义？”
对于朝堂上的事，习若云是不太关心的，但楚凌越既然愿意说，她就愿意听，哪怕只是当个故事，也挺有意思的不是？
楚凌越眯着眼睛思索：“我自然可以不说，也可以……虽然告诉皇上有这回事，却不交予他证据。”
他意有所指地接着道：“所以说，我之前的问题，你可以考虑下。”
“……？”之前的问题，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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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若云还是不明白，楚凌越放下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热度。
“我之前问过你，对于做个王妃之类的皇亲国戚有没有兴趣。别的兴许还是难了些，若是来日我辅佐幼帝登基，那么你来当个摄政王的王妃，倒不是很难。”
习若云心内咯噔一声，上辈子可没瞧出来，楚凌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志向？她略一思索，得出一个结论：这人大约是最近实在太过顺遂，所以那股子狠劲儿没地方用了。
“真心不想……”她看向楚凌越，尽量让自己显得真挚，“那要花多大的心力，有这么多时间，游山玩水不好吗？”
反正她是个胸无大志的人。
见习若云是真的对权势毫不热忱，楚凌越挑眉：“罢了，反正除了不用对人装着恭敬之外，也确实没什么用。”
楚凌越谈论这话题时，就仿若是在问习若云今儿晚上要吃什么一般随意，让习若云一度感觉自己方才有些大惊小怪。
很多年之后，她才感慨地回忆着，自己大约在阻止一代乱臣的诞生上，算是功绩卓越。
临走之时，楚凌越脚步一顿，突然回身补了一句：“你若是担心危险，大可不必，最危险的时候早就过了，而且大哥同五皇子交好，来日朝中局势动荡起来，纵然我作壁上观，侯府也是绝不可能明哲保身的。”
是了，上一世也确实如此，只不过五皇子……习若云想起前几次同他的接触，这人看起来并非心机深沉的模样，当真能在最后拔得头筹吗？
楚凌越回去之后，发现引凤阁内早有一位不速之客等待多时。
“大哥，你可是不常来，如今好不容易回府一次，不多陪陪大嫂，到我这儿来是所为何事？”
楚凌风对他这明显带刺的态度并不介怀，幼年时楚凌越受过多少奚落吃过多少苦他自是都看在眼里，而后两人为人处世便处处不相同，南辕北辙的让人根本连想不到他们竟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楚凌越实际上在做着什么差事，他自是能隐约猜到一些，只是并不确定他究竟做到了什么位置，手又能伸到多长……况且这也和他此番的来意并没什么干系。
“二弟，你这次是当真要娶习姑娘，而非又打着什么主意？”
楚凌越冷哼一声：“我的两桩婚事，分别是母亲和父亲做主定下的，我能打什么主意？”
楚凌风微微蹙眉：“若你不愿意，姚家小姐怎么可能算计得到你身上，之前你借着她摆脱淮阳公主的纠缠，这无可厚非，但非要牵扯五皇子……他是有心上人的。”
“所以呢？”楚凌越冷冷地打断了他，“这么说来，不管姚馨月还是淮阳公主，心上人还都是我，难不成我都娶了？”
“若是要让这事能够顺遂的解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姚馨月定然是要高嫁了皇室，姚太傅才能甘心，我退婚一事也不会伤了侯府的面子。如今年纪适合，又尚未婚配的皇子一共只有两个，那四皇子的名声，比我还尚且不如，难道就要为此，将个无辜的女子推下火坑吗？”
楚凌风听了之后眉头锁的更紧，他可从来不认为自己这个弟弟，会是当真怜香惜玉之人。
楚凌越可不管这么多，他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
之前习若云用这话来质问他的时候，他还能在心底抱怨一句妇人之仁，如今反过来用这话来堵别人的嘴，却是要多好用有多好用。
特别是这对象正是楚凌风这样的人，更是能连他也一道骂进去的时候。
楚凌风思索半晌，也不知该用什么话再来反驳回去，便索性越过这话题——
“二弟，儿女私情上的事我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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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能为有所不能为，你若是想要将习姑娘圈在身边，借此来拿捏五皇子，无异于在引火烧身。”
楚凌越听了这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神色。
大哥自己是个痴情种子，却把他的同胞弟弟，想的是个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要算计进去的小人？
“大哥这话可真是有趣。”他叹了口气，双眸微眯，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之事：“五皇子莫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癖好不成？非要抢别人的女人？难不成只有从比他容貌生得好的人那儿抢去的，才能让他动情？”
“你……”楚凌风愕然，他这兄弟到底是在装疯卖傻，还是当真这样以为，他还真是分不清。
“总之，你没有算计五殿下便好，你该知道如今朝堂上即将要起动荡，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站错了队，将来侯府若是完了，就算你有暗中那重身份，也未必便能独善其身。”
目送这位不速之客离开后，楚凌越面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如今算上已经岌岌可危，随时便可能铤而走险的太子，成年皇子也不过只有五位，三皇子历来处在权力边缘，不问世事，四皇子被迫成了太子一党，再有心力并实力可一挣皇位的，也不过剩了五皇子六皇子二位。
五皇子可能是明君，却不是良主。楚凌越不认为他会因着往日的情谊，在真登上皇位的那一日，会给昌平侯府更大的荣宠，反而会反过来瓦解他们楚家手中的兵权，将侯府束之高阁，养成富贵闲人。
换言之，会比当今皇帝做的还要狠。
相比较而言，坐山观虎斗，最后扶植一个之前并不被看好的皇子上位，掌握辅政大权，哪怕只是共同辅佐，至少也可保楚家二十年兴盛。
至于二十年之后？如今他们都未必活得到那一日，又何必想那么长远？
不过，诸般的理由，都是用来说服别人的，楚凌越对自己，从来都看的明明白白。
他就是不希望有个时刻惦记着自家娇妻的主上，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在更宫斗文：《宫心为上》BY舴舟
宫里经年的老人儿都知道，成妃娘娘平时不声不响，是个慈和人，就连亲儿子受封亲王都主动让贤。
可是细想想，正是这位明里吃亏的老好人，不仅熬死了先皇后，扳倒了前宠妃，连一向注重制衡之术的圣人都对她言听计从。
不过十数年的工夫，她就一路从个平平无奇的小宫女做到了后宫独大，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圣人背着手小声BB：朕一代明君，目光如炬，真想不到也TM有看走眼的时候！?д?;?σ。
女主前期小绵羊，后期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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