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缺失的教导_在修仙界玩养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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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缺失的教导

  户外并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五组成员蹲点的位置隔壁是一家甜品店,见秦枫带着人过来,组员们赶忙从甜品店里拖了三张桌子出来拼凑在一起。

  轻柔的气流裹挟着盛霂帮她翻了个身,秦枫方才将她放置在了桌面上。

  对于小姑娘的惨状,一边的组员看得连连摇头。

  西部基地有自己单独的通讯频道,不消一会功夫,众人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围围着的人太多,沉闷的空气中多上了几许燥意,盛霂眨了眨眼,只觉越发的口干舌燥起来,鼻腔唇齿间还残留着被炽热的日光烘干的血腥气。

  太阳实在是太大了,天空中丝毫云气的影子都没能出现,天幕的亮度远非她过去所见的程度。

  白,灼,滚烫,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盛霂难耐地闭上了眼。

  手心的续骨丹沾上了血迹,逐渐变得粘糊起来,似有消融的迹象。

  但那应该是她的错觉。

  虽说越是高阶的丹药、保存条件就越是苛刻,可那是边筝亲手炼制的丹药,不过才取出来片刻功夫,应该不至于差劲到那等地步……

  处于重伤无法动弹与身边无人的境地下,对于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这个问题,盛霂很是茫然,开始认真地回想起亲近之人对自己的教导。

  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人和她说过,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如何做。

  与艾落落和边筝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二人总是无论什么都为她准备的很是妥帖,按照众人的期望,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活下去就够了。

  在久远的记忆里,她过去是一直都和艾落落在一起的,失散的经历也就只有那么一次——当然,她是在说自己与艾落落、还有母亲被外祖母寻到之前的经历。

  去了属于外祖母的地界后,她们才能算是过上了正常意义上的安生日子,不需要再到处流浪,不需要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地躲避追捕。

  日子是好起来了,艾落落不在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的艾落落,一日三餐不说次次必到,但陪她吃上一顿晚饭的时间总还是有的。

  艾落落自己也曾经说过,晚餐时间是只属于家人的时间,可从不说谎的艾落落,渐渐的,也会缺席晚餐的时间。

  那会子的盛霂也不是没有闹腾过,伤心过,甚至在下一次见到艾落落的时候整个人挂在她的腿上使劲大哭。

  艾落落没有心软,还是走了。

  艾落落变得来去匆匆,一天,三天,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在她的面前出现一次。

  再然后,是一个月,三个月,一年半载。

  等到再次相见之时,是她做错了事。

  她没有听从众人对自己的劝告。

  【不要离开你的屋子。】

  【不可以出去。】

  【不要与天穹对视。】

  窗外春光正盛,花开正好,小姑娘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沿着垂落窗头的花枝一直向外攀爬,去到了很高很远的地方,也见到了一场花雨与天光织就的美梦。

  常言道,美梦异醒,良辰易逝。

  第一个发现盛霂不见的,是每日里给自家小小姐送饭的侍从,侍从以为她尚未结束今日的治疗,便也未把她的不见放在心上,放下了饭食就转身离开,直到午后医匠们前来寻人,侍从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直到这时,众人依旧认为盛霂是藏在了屋子里的某处,因为想要逃避治疗而没肯出来。

  小姑娘实在是太安静了,又很少说话,要是她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大家总是很难马上寻到她的。

  她实在是太安静了,就像她的母亲一般,空泛得像是一阵虚无缥缈的烟,稍不注意就能够从眼前手中溜走。

  最后还是艾落落的出现,将在花树顶端打盹的小姑娘送了回来。

  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没有任何意外的出现,她们的外祖母依旧很生气,认为是负责看护小姑娘的侍从的失职。

  院子里消失了很多人。

  屋子和走廊上的窗户与门都不见了。

  盛霂还记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艾落落,那一日与自己说。

  【你要原谅她。】

  【原谅一个失去了最爱的孩子的母亲吧。】

  【她只是不想再失去了。】

  “艾落落,你也生气了吗?”小姑娘不安地绞着衣角,眼巴巴地望向自己最是熟悉的面容。

  【没有,我不会生气,什么时候都不会,我始终都爱你。】

  “那你可以留下来吗?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小姑娘的眼中噙满了泪水,牵住了黑发少女的手,“艾落落,我好孤单。”

  见着忽然被牵住的手,黑发少女眼底添了几分错愕,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变得不太自然起来。

  但也仅仅就是一瞬,黑发少女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回握住了那双软若无骨的小手,语带怜惜。

  【艾落落不可以留下来。】

  【不……我是说我,我不可以就此停下。】

  “那你这次又要去哪儿?又要去多久?”小姑娘坐在黑发少女的怀中,手心牢牢捏着她耳边垂落的发,“艾落落是去做什么?我要有多久才能再次见到你?”

  【你不是一个人,艾泠泠……不,我是说我们的外祖母,还有无垢之庭的大家,会陪着你不是么?】

  黑发女子轻轻地拍着怀中小姑娘的后背,动作与言语间有些许的僵硬。

  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的小姑娘自然是不肯罢休,伏倒在她的肩头放声大哭。

  泪水洇透了黑发女子的肩背,纤尘不染的纯白衣裳上的泪痕实在是不堪入眼,黑发女子默了默,再次开口道。

  【你会舍不得我吗?】

  盛霂会舍不得艾落落,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姑娘没有多想,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声音软糯道:“我也喜欢艾落落,一直一直都都喜欢。”

  【我是艾落落。】黑发女子说。

  她的声音像是微风拂过万年不融的冰川,清澈明净。

  盛霂不解其意,跟着她重复了一遍,“你是艾落落。”

  【是的,我是艾落落。】黑发女子笑了。

  她看着怀中与“自己”极度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面庞,那双望向自己的干净而懵懂的眸子里,盛着的是全心全意的爱,信任,与期待。

  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我很快就会回来,我要去做一件能够让艾落落可以拥有很长很长的用来陪伴你的时间的事情。】

  【在那之前,我要来与你道别。】

  “你这次去,再回来,艾落落就可以不用走了吗?”小姑娘有点紧张,嗓音里带着一丝哽咽,“非去不可吗?”

  【为了再次相见,非去不可。】

  虽是清晰明白地知道所有的紧张与担忧都并不属于自己,黑发女子的心中依旧泛起了一阵莫名的酸涩。

  她紧紧地搂住怀中的小姑娘,抚过盛霂头顶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等我走了以后,你要听大家的话,不可以再惹艾泠泠生气。】

  【我是说,不可以再惹外祖母生气,她很爱你。】

  【也是为了你自己好,不要去质疑她的任何决定,她是不会错的。】

  小姑娘并非没有感受到黑发女子的颤抖,显而易见地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她也爱你吗?”

  【……我不知道。】

  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完美的艾落落,这世上不会有困扰她的存在,不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小姑娘离开了黑发女子的怀抱。

  怀中骤然变得空荡荡起来,黑发女子心下难免失落,正欲起身离开。

  小姑娘胆怯不安地伸出手,像是艾落落安慰自己一般,踮起了脚尖,想要摸摸黑发女子的头。

  她没能够到黑发女子的头,指尖只堪堪地触碰到了那双柔美又不失秀气的眼睛的一角。

  黑发女子犹豫了会儿,心有不甘,再次抛出了那个没有得到回复的问题。

  【你会舍不得我吗?】

  实际上,她想问的,远不止于此,但有的东西就是那样子的,阴沟里的龌龊一旦被拉到了太阳底下,就要做好被烧灼得彻底、悄无声息地蒸发消失的准备。

  有些话,不说出口,便尚且留有自欺欺人的余地。

  看起来思索了很长的时间,小姑娘神情非常严肃。

  “你们要一起回来。”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在一起才对,我不会生外祖母的气,所以你们一定要回家。”

  “不管是谁没有回来,我都会难过的。”

  小姑娘费劲地揽住了黑发女子的脖颈,唇畔贴近她的脸颊,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得极其认真。

  想了想,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小姑娘面带羞赧,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小小声补充道:“外祖母,她老人家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噢!”

  落在侧脸上的触感,轻柔得不可思议,还带着几不可闻的花香与林木晨间积攒的露水的气息,如蜻蜓点水一般,转瞬即逝。

  “!!!”

  黑发女子满面震惊,双眼微瞪,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手心底下,好似还有着微凉的温度留存,独属于幼崽的甜香绵软在一瞬间冲击得人心神震荡,脑海中一片混沌。

  浑浑噩噩中,她已是来不及反应过来,面前极其特殊的幼崽后面到底说了些什么。

  黑发女子有些不确定,颤颤巍巍地牵过了幼崽的手。

  【你刚刚说了什么?可以再与我说一遍吗?】

  小姑娘歪了歪头,有点不解,又有点不满,但在感受到黑发女子的不安之时,又旋即释然。

  艾落落曾经说过,喜欢与爱,是炽烈又沉静的东西,在有需求的时候,就要大声地说出来,让世界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

  一定要足够大声,让那个声音足以传达到彼岸,落到每一个自己所珍重之人的心里。

  不过是一点点、一点点很容易就可以被满足的小要求。

  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你下次一定要好好听人讲话,不可以再走神了。”盛霂掰着手指头,软软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还有,在别人说完之前,打断别人讲话,也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艾落落是这么和我说的。”

  “我再说一次,你要听好了哦!”

  盛霂双手置于胸前,对上了黑发女子略微湿润的眼眸,巨大的羞赧感使得她暗地里握紧了小拳头,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因为不好意思而别开眼去。

  在一番激动的开场下,她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可黑发少女还是,听清了她口中的话语。

  干净的,澄澈的,沉静的,炽烈的,不能再分明。

  她说。

  “我爱你。”

  她与自己说。

  “我也会爱你。”

  ……

  ……

  白眠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儿尚且还有湿润的水痕流淌过的痕迹。

  纵使地窖中一片昏暗,眼尖的厨子打一回来还是注意到了少年泛红的眼角,语带戏谑道:“哎呦,哭鼻子啦!眼睛这么红!”

  “才没有的事情!”白发的少年抬起袖摆胡乱地擦了一通眼睛,嘴硬道,“手艺人坑我,与我换的鬼面连山猪皮上的毛刺都没能摘个干净,这不扎到我的眼睛了,晚点时间我非得去和他讲讲道理不可!”

  早些时候还被少年拿出来炫耀了好一番的山猪鬼面,此时被他丢在了地上,粗长尖利的獠牙生生磕得地面多了两道又深又光滑的印子。

  地窖的地面由三重石铺就,整个北原不会再有比三重石还要坚硬厚实的石料存在了。

  偏生就是比它还要坚硬上几分的獠牙,被人轻巧至极地在上面留下了数个指印。

  整个獠牙,碎而不散。

  “你见到她了?”白眠红着眼,盯着面容清秀、身姿挺拔的厨子,声音尖锐上了几个度。

  “我讨厌你的这张脸!你就不能裹好你的皮囊再回来么!”

  “脾气这么大干什么?”

  秦简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了两口,“我这不是看他俩不在,想多喘几口气。”

  在收拾完地窖乱七八糟的地面后,天也放了晴,百味阁今日不开门,左右也无事,楚轻尘与赤火二人早便离去,跟着小镇的镇民们一起进了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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