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谋对策贺皮谈话_金牌检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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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谋对策贺皮谈话

  第233章谋对策贺皮谈话

  给皮国成扔过去一支烟之后,贺长龄就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皮国成坐在沙发里也并没有把贺长龄扔过来的那支烟点燃,而是在手里不断地揉捏着,偶尔在鼻子下面嗅一嗅,闻闻那烟的味道。

  大约过了五分钟,还是皮国成先开口了。不过并没有说什么正事,而是指着那支香烟道:“贺省长,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抽这种十几块钱烟。要是中枢什么时候搞一次廉政模范评比的话,肯定少不了你。”

  贺长龄起身将烟灰磕在烟灰缸里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再远的就不说了,我记得大概在十年前,这种烟的市场价格是七块钱左右,现在已经接近二十块钱了吧。翻了一番还要多。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这烟尽管没有变,价格却在与时俱进,我当然也在与时俱进了。”

  皮国成就笑了笑道:“你这也算与时俱进。全国省部级领导里面抽这个档次烟的,恐怕就你一个了。我觉得与其说你这是与时俱进,倒不如说你是情有独钟。”

  贺长龄就哈哈笑了起来道:“对对对,情有独钟,情有独钟。”叹了口气语气又沉重了起来,接着道:“可是不情有独钟也不行啊。现在党风廉政建设抓的这么厉害,一块表,一支烟,甚至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脸都能把你送进监狱。这样的前车之鉴实在太多了。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叫什么,做人要低调吗。我看咱们也要学着低调一些。常言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肥。何况老百姓的眼睛还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咱们呢。你说是不是?”

  皮国成缓缓点了点头,岂能悟不出贺长龄的意思,半天才问道:“贺省长,那按照你的意思呢?”说完将那只已经被揉捏的不成样子的烟放在茶几上,同时眼睛落在了贺长龄的脸上。

  贺长龄好像是在故意避开皮国成的眼神,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其实窗外并没有任何风景,所能看到的除了一截一截楼宇之外,就是那偶尔飞过的几只小鸟。小鸟叽叽喳喳地欢腾地叫唤着,就是飞在天空也不闲着。贺长龄就觉得那些小鸟是故意在自己眼前显摆快乐。其实他们有什么可快乐的呢,一辈子都在为那张嘴在忙碌,有些还需要长途迁徙才能生存。还要时常躲避天敌和人类的绞杀。可他们偏偏就是那么快乐,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是那么快乐。

  想到这里,贺长龄便不由自主地岔开话题问皮国成道:“老皮,你给我说句心里话,你觉得自己快乐吗?”

  这个问题显然让皮国成始料未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常务省长竟会突然问起这么无聊的问题,可是他的思绪还是跟着贺长龄的问题考虑了起来。可当他扪心自问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连快乐到底是什么都有些含糊。

  皮国成木然笑了笑道:“怎么说呢。恕我直言吧,我觉得我们这些人谈论快乐实在是一件太过奢侈的事情。或许,或许,或许……”犹豫了半天,皮国成还是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贺长龄却微微点头道:“你说的一点不错,谈论快乐对我们这些人而言的确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可是我们又为了什么呢?我们活着难道就没有一点目的和意义吗?”

  这一次皮国成马上反驳道:“贺省长,你这话我不赞同。怎么能说我们活着没有任何目的和意义呢。你从朔北市开始干起,一直到现在的常务副省长,为咱们河朔省的经济建设可以说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远的不说,就拿此次到河州赈灾来说,如果你没有的得力指挥,河州的生产生活秩序怎么可能在短短半月之内就恢复正常。就是省委和大同书记也要承认你的功劳。”

  贺长龄却一摆手淡然笑道:“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刚才所说的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到底想说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皮国成沉默了。官场这么多年,他最清楚,功过并不能相抵,起码在官场是这样的。

  贺长龄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亲自倒了一杯水,放在皮国成的面前,终于谈到了正题道:“所以我说,老弟,该收手的时候就要收手。你这棵树确实也到了该修剪、修剪的时候了。现在收手了,你起码还是河州人民的功臣。”

  半天,皮国成才冷笑一声道:“贺省长,你觉得还有这个可能吗?别说我愿不愿意收手,就是下面那些人恐怕也不会答应让我收手。”有叹息道:“给你说句实话,其实到今天这一步,我也特别后悔,可是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就算我愿意后悔,也已然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皮国成这么说是贺长龄预料之中的事情。对于皮国成而言,现在已经是没有退路了。要是在封建社会,他也只能有个死法的选择。投案自首或许还能落个全尸,继续这样下去,弄不好是凌迟处死。但是我现在这个社会没有那种说法,死法只有一种:枪决。

  然而贺长龄不管怎么说也要给王大同书记一个交代。既然王大同书记说了要调查娘娘河溃坝事件,那就必须要有个结果。

  “国成老弟啊,我知道你有难处,但是你也总得让我给大同同志一个交代吧。”贺长龄换了一种商量的口气,接着道:“毕竟娘娘河溃坝事件造成了三百多人的死亡,如果不给出一个说法,别说省委不答应,就是老百姓恐怕也不会答应。你看严名震、严名泰兄弟是不是……啊……毕竟造成如此局面,是他们两个一手造成的嘛。”

  皮国臣沉思良久道:“贺省长,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略作沉思接着道:“但是这两个家伙不比闫崇岳,可以说就是两个鼠辈,一旦落在检察院罗荣天他们手里恐怕连一天都抗不下来。要不是当年为了严珍珍,我也不会跟他们有任何沾染。”

  “说的也是啊。这两个家伙你曾经给我引荐过,獐头鼠目,龌蹉至极。”贺长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严珍珍也算是你们河州的一枝花了,她两个哥哥怎么就那个样子呢。根本不像是兄妹嘛。”

  这不过是一句闲话。贺长龄知道皮国成说那番话的意思,也清楚皮国成接下来会做什么。但他不愿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也许是一种天然的自我保护意识,他总是在有意无意地回避跟皮国成谈论一些实质性的事情。其实他对皮国成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了然于胸。

  旋即,贺长龄接着问道:“严珍珍怎么样了?”说着就露出一丝色眯眯的的笑容接着道:“你别说,这么长市间没见她,我还真有些想她了。你老弟身边能有严珍珍这样的女人算是有福了。”

  皮国成皱了一下眉头,摇头勉强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他总不能告诉贺长龄,严珍珍已经变心了,不再是他的女人了,而且死心塌地地爱上了李子明那臭小子,还咬掉了他一块耳朵吧。对他而言,这不光是残忍,更是一种羞辱。他发誓要将李子明这小子碎尸万段。

  见过皮国成后,贺长龄心中隐隐总有那么一种不安,好像有一种声音一直在耳旁嗡嗡地呼喊一样,好像是从地狱中发出来的咒语,至于喊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这种足以让他心神难宁。在思虑了整整一天之后,他还是独自一人去了罗荣天的寓所。

  当然,作为一个常务副省长,他能主动放下架子去找一个地级市的检察长,完全是为了不让人知道。所以他去的时候没有叫秘书,甚至连车都没有开,而是直接打了辆面的去的。

  敲门而进,罗荣天也不由愣了一下,随之马上将贺长龄让进了屋里,急忙倒水沏茶。

  在沙发上落座之前,贺长龄在屋里看了一圈,将这间只有三十平米的小套房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问罗荣天道:“这儿住着还习惯吗?”

  “挺好的,就是有点太费钱。这两天正准备让办公室在外面租套房子。”罗荣天实话实说。

  其实这间套房算是比较便宜的了,打完折,一天也就三百块。不过这一月下来也要近一万块,前两天办公室结了一次账,给了六千多。余华清来签字的时候,罗荣天就有些顶不住了。严令余华清尽快在外面另找房子。

  但是相比贺长龄在河州住的套房就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自从贺长龄到河州后,就一直住在大酒店豪华套房,一天住宿费下来要将近两千元,还不算提供的水果、夜宵等服务,加在一起,这近十天的消耗恐怕已经过十万了。

  贺长龄的心思当然不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落座后便带着歉意道:“我在河州这段时间,对你们检察院的工作关心不够,希望你能体谅。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说娘娘河溃坝事故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最近调查的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几乎不用调查的案子。罗荣天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就是把当年工程的协议和各项指标找了出来,根据各项指标对娘娘河加固、加高的河堤进行了一次详细道核实。结果很显然,很多实际施工用料跟最初所定的指标可以说是大相径庭。这就足以说明施工方:严氏兄弟集团在施工过程中存在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问题。而监理方,北方监理公司也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甲方验收单位,河州市水利局和质量技术监督局,亦存在徇私舞弊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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