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给的，死生我都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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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有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前几天林言来看他的时候，他刚听说L大一名男生坠楼死亡事件。
他以为，那个人还是忍不住对林言下手了，连学校这种场合都不顾忌了，自己最后还是没能护住这个孩子。
所以看到林言能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他竟忍不住眼眶里一阵潮热。
从前只觉得林言这个孩子被家里宠坏了，尽做一些无法无天的事儿，让他受点教训吃点苦头也好，所以打点了关系把刑期减少到了两年。
却没想到，这两年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太过沉重了，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敢去面对林言。
“林言，但凡你还有点骨气，就不能和杀父仇人的孙子搅和在一起。否则，你双亲的尸骨在九幽之下也会不得安宁。”
江淮沾染了太多的江湖气，当年小小的他被季泽野收留，也是一起拜过关公的。
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就是快意恩仇，憎怨分明的。
爱是什么？
没有人告诉过他。
“我父亲，我小爹爹，都是您害的？”
林言没料到，自己查了这么久没有头绪的仇人，现在就躺在他面前。
更让他心寒的是，赵今澈明明很多东西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跟他说。
比背叛更让人感到失望的，是一次次的欺骗。
“小…小言…”
老爷子想伸手去碰碰这个孩子，可根本使不上力气。
上次林言问过他，年轻的时候有没有放弃过什么人，后来感到后悔了吗。
他当时只觉得孩子年轻气盛不懂事，现在旧事重提，万千情绪涌上心头，是真真切切地后悔了。
六十年了啊。
黎梦绮已经整整六十年没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
可她穿着水绿色旗袍的明艳动人模样还会浮现在脑海里，想着她若是还活着，就算七老八十肯定还会像十七八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赵老爷子含着泪，点了点头。
是，他后悔了，让他去找他的梦绮吧，来得这么晚，梦绮肯定都生他的气了。
“您承认了。”
林言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把弹簧刀，按下中间的弹簧扣。
他闷不吭声地走到老爷子床边，反复打量着手中的利刃。
江淮刚才手腕已经被踢歪了，高高肿起拿不了东西，看着林言的动作笑道：“这才是黎城的儿子，不会缩头缩尾地当个胆小鬼。”
为了点酸溜溜的情情爱爱就被羁绊住，算什么大丈夫。
“言言，你要是真想动手报仇，就对着我吧。”
赵今澈握着林言的手腕，他隐约觉得事情不是这样，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你知道我不可能这样做。”
林言两只眼睛通红，所有人都在逼他。杀了他的双亲还不够，还要把他逼到这种绝地。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浑然不觉地爱上了双手沾满鲜血的仇人后代。
“这把刀是我送给你的，也说过，要是有一天你觉得是我负了你，可以随时取我性命。我会自己握着刀子，在自己还没咽气之前擦去你的指纹。”
赵今澈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要是今晚必须死一个人来让林言泄愤，他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老爷子知道的东西肯定更多，他要是走了，那一切真相就要永远被埋在地下了。
更何况，就算他不出来拦着，让林言对着老爷子动手了，两个人从此以后也不可能了。
两个人的至亲之死都会变成无法跨越的鸿沟，永远横在两个人中间。
“你真的不要再逼我了！”
林言两个手握着刀子，双腕抖得厉害，脑子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
他甚至想，杀了赵今澈，再自杀，就这么一了百了。
这样活着太累了，背负着那样沉重的仇恨，要怎么过好下半生？
“别害怕，言言，过来，到我这边来。要是你心里有恨，杀了我就什么都结束了。”
赵今澈轻松地笑着，挡在老爷子床前，把刀尖慢慢拉向自己。
他在赌，赌林言下不了手。
然而下一刻，刀尖就扎进了肉里。
“我说了你别逼我！”
林言往前走了一步，刀尖染了一点血，明晃晃的刀刃上带着骇人的红。
那红刺激了林言，他猛地松开手，只划破了一点皮肉的刀子“晃荡”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
“你怎么不躲啊？”
林言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赵今澈，经过这番刺激，终于冷静了一点。
这人怎么受了伤还这么得意？自己又没伤到他脑子！
“只要是你给的，好的坏的我都不会躲。”
赵今澈在笑自己赌赢了，仇恨是尖锐的，爱是包容的，可以包裹住锋利的刀尖。
没多会就有医生听到动静赶过来了，看到房间里站着的三个人，其中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都受了伤，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林言却好好的。
这场景，别提有多诡异了。
医生再三确认了林言没那个能力伤到两个人，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大少爷和江淮为了争夺林言，在老爷子病房里大打出手，然后两败俱伤。
这样就说的通了。
“需要包扎吗？”
医生看了看两个沉默的男人，江淮脸上死气沉沉，而大少爷隐隐面带喜色。
看来是大少爷伤人抢赢了。
“需要，医生你给他俩都看一下吧。”
林言看到有人来了，知道这事儿暂时无法了结了。
两个人没说什么，互相看了一眼，意思就是稍后再说。
在医生看来，这个眼神碰撞简直火药味十足。
“行，那你们俩跟我过来。”
医生拿了一下江淮的手，一碰他就面部表情十分扭曲，感觉大概骨裂了，大少爷下手还挺狠。
说是大少爷被赶出去了，可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更何况，血脉关系是没那么容易断的。
“我在这里陪一会儿爷爷。”
林言没动，看着两个人出去，突然有点想自己待一会。
很多事情都没有头绪，刚才的冲动劲儿过去了，才觉出一些不对头来。
他在校园里出事时，老爷子已经中风了。就算老爷子提前跟别人交代了，可他并没有办法提前知道他和赵今澈会一起出席郭家店喜宴。
再退一步，晚上大厅的灯更是很有可能误伤到赵今澈，老爷子怎么会用自己亲孙子的性命去赌。
江淮听林言说自己单独陪着老爷子，以为他是想要伺机下手，就把地上的弹簧刀朝他面前踢了踢。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林言蹲下来，把刀子捡起来，递到了赵今澈的手里。
他这个动作意味着，以后会绝对地信任赵今澈。
既然那个男人连性命都愿意交到他手上，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两个人一直以来最缺乏的就是，绝对地互相信任，林言想试一下。
“你拿着，留着防身。”
赵今澈没接，他知道林言的意思，是告诉他自己不会借此机会对老爷子下手。
他这样做也是说，自己当初说过的话没有任何改变。
医生看着三个人的动作，更加迷惑了，自己真的与年轻人的世界脱节了。
林言收回了已经合起的刀子，在两个人走后坐到了老爷子旁边，看他正老泪纵横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骨灰盒。
“我小爹爹他，不在里面。”
江淮还不知道骨灰盒已经被换了，老爷子自然也不知道。
“走……”
老爷子艰难地说出一个字来。
他想告诉林言，离开L市，走得越远越好，一定要到那个人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以后，爷爷可能没办法保护你了。
“您说什么？走到哪儿去，谁要走？”
林言看得出来老爷子很着急，不像是对他有恶意的样子。
说完这个字，老爷子力气就用完了一样，费劲儿地喘着气休息。
忽然，林言在回忆着晚上发生的事儿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对了！
那个被徐文抓住的女人！
最初只觉得有点熟悉，又想不到到底在哪里见过……
她身上的那条裙子，是林晚溪的，他见林晚溪穿过。
那个女人应该是林晚溪从小到大关系最好的闺蜜，冬晴。
上次见到她时已经是很久以前，女孩子本来变化就大，他有点认不出来了也很正常。
“爷爷，如果这件事不是您做的，您千万要好起来！不能让别人得逞！”
林言突然抓住了这条线，他可以去问林晚溪。
作为好闺蜜，林晚溪肯定最了解冬晴，直接从冬晴那边下手说不定就会打草惊蛇，他可以去找林晚溪问问。
冬晴已经暴露了，晚上被徐文抓了个正着，要是问的晚了可能什么都没办法知道了。
他猛地站起来，朝着外面跑去——
“阿澈，快！去找我晚溪，我有很重要的事！”
林言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处理伤口的医务室，打断了江淮和赵今澈之间的眼神之战。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看江淮，还是说了一句：“江迟收到你的生日礼物，他很高兴。”
所以，别那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等着你回去。
此时的林晚溪，已经不在家里了。
她听到赵承骏醉醺醺地给她电话，说恭喜你，自由了，以后嫁个自己喜欢的人。
问了很多朋友，林晚溪才知道赵承骏跑到帝娱喝酒去了。
本来赵承骏怎么样都和她没关系，可听到他用复杂的口气说你自由了，心口却闷了一口气。
“他在哪儿？”
林晚溪冲到了帝娱前面的服务台，面色着急。author_say感谢以下小可爱的催更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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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
没有人告诉过他。
“我父亲，我小爹爹，都是您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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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他心寒的是，赵今澈明明很多东西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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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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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想，杀了赵今澈，再自杀，就这么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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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刺激了林言，他猛地松开手，只划破了一点皮肉的刀子“晃荡”一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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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听林言说自己单独陪着老爷子，以为他是想要伺机下手，就把地上的弹簧刀朝他面前踢了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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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今澈没接，他知道林言的意思，是告诉他自己不会借此机会对老爷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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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看着三个人的动作，更加迷惑了，自己真的与年轻人的世界脱节了。
林言收回了已经合起的刀子，在两个人走后坐到了老爷子旁边，看他正老泪纵横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骨灰盒。
“我小爹爹他，不在里面。”
江淮还不知道骨灰盒已经被换了，老爷子自然也不知道。
“走……”
老爷子艰难地说出一个字来。
他想告诉林言，离开L市，走得越远越好，一定要到那个人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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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什么？走到哪儿去，谁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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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个字，老爷子力气就用完了一样，费劲儿地喘着气休息。
忽然，林言在回忆着晚上发生的事儿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对了！
那个被徐文抓住的女人！
最初只觉得有点熟悉，又想不到到底在哪里见过……
她身上的那条裙子，是林晚溪的，他见林晚溪穿过。
那个女人应该是林晚溪从小到大关系最好的闺蜜，冬晴。
上次见到她时已经是很久以前，女孩子本来变化就大，他有点认不出来了也很正常。
“爷爷，如果这件事不是您做的，您千万要好起来！不能让别人得逞！”
林言突然抓住了这条线，他可以去问林晚溪。
作为好闺蜜，林晚溪肯定最了解冬晴，直接从冬晴那边下手说不定就会打草惊蛇，他可以去找林晚溪问问。
冬晴已经暴露了，晚上被徐文抓了个正着，要是问的晚了可能什么都没办法知道了。
他猛地站起来，朝着外面跑去——
“阿澈，快！去找我晚溪，我有很重要的事！”
林言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处理伤口的医务室，打断了江淮和赵今澈之间的眼神之战。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看江淮，还是说了一句：“江迟收到你的生日礼物，他很高兴。”
所以，别那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等着你回去。
此时的林晚溪，已经不在家里了。
她听到赵承骏醉醺醺地给她电话，说恭喜你，自由了，以后嫁个自己喜欢的人。
问了很多朋友，林晚溪才知道赵承骏跑到帝娱喝酒去了。
本来赵承骏怎么样都和她没关系，可听到他用复杂的口气说你自由了，心口却闷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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