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一)_重生之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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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一)

  老太太指着婵衣呵呵的笑道:“瞧这个猴儿,来了就吃点心,也不知道问问你姐姐吃不吃。”

  婵衣将瓷盘子端在手里,转向四堂叔家的长女夏婉衣,满面笑容道:“大姐姐吃不吃芙蓉酥?我们府上的厨娘是从云州请来的,点心做的十分好吃。”

  夏婉衣瞧见她嘴边还有芙蓉酥的点心渣,忍不住笑了,拿起帕子帮她擦掉点心渣,“瞧你吃的一脸的点心渣,我哪里好意思跟你分点心吃,你都吃了吧。”

  婵衣扁扁嘴,“祖母您瞧,大姐姐又笑话我,我就知道不管我给不给她吃,都要被你们笑话,索性就不给了,我一个人吃,让你们都看着搀着没得吃!”

  一屋子的人被她逗得又笑开来,夏老太太指着她笑的直喘,“这个猴儿,从小就是个雁过拔毛的性子,眼看过了年就十二了,还是这样小气。”

  四太太忙接嘴道:“婵姐儿这样才好,不吃亏!”

  大家正拿着婵衣取笑,赵氏进了福寿堂,对着老太太行了大礼,老太太点点头让她起来,吩咐张妈妈拿了个封红给她。

  谢氏道:“这是新纳的赵姨娘,赵姨娘,这是四叔家的太太,专程来给你道喜的。”

  赵姨娘又给她端正的行了礼,不敢托大的道了句:“劳烦四太太了。”

  四太太笑着摆手,由上而下的打量了她几眼,这个妾室相貌出落的好极了,美丽却不张扬,温柔的小家碧玉模样,她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封红,递给她道:“二太太良善,你且尽心伺候着,总不会亏了你。”

  赵姨娘忙应了,十足的谦卑恭敬。

  因是下午,又才下过雪,怕路面滑不好走,四太太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

  告辞之前递给老太太一个物件,低声跟老太太说了几句话,老太太面上闪过一丝怒气,虽然后头遮掩住了,却还是让婵衣看了出来。

  ……

  西枫苑。

  颜氏正侧躺在美人榻上吃果子,近几日的胃口好了些,她能吃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她伸手摸摸自己还略显平坦的小腹,嘴角挑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来,这孩子来的真及时,想必是知道娘亲受难,特来给她解围的。

  老爷多看重自己旁人又不是看不出来,一个月三十日就有二十日是在自个房里歇着,便是新纳了妾室又如何?也不过是新鲜几日,等新鲜劲儿过了,只等着丢在府里的角落自生自灭吧。

  谢氏房里的萱草不就是如此么,抬了做通房,拢共就近身伺候了老爷七八日,老爷就不再让她伺候了。

  而那个新妾室,谢氏将她那般珍奇的嫁妆都拿出来给她做脸面,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她砸的稀烂,又有谁敢来说她个不是?

  “巧兰,去让大厨房做些酸角糕来。”颜氏朗声吩咐道。

  巧兰正在小杌凳上分线,打算做些小主子的贴身衣物,听到颜姨娘吩咐,急忙将手里的活计放下,走过来低声道:“姨太太,刚才大厨房的人来说,以后若是您想吃什么,得先去兰馨苑跟二小姐说一声。”

  颜氏腾的坐起来,怒道:“什么?她一个小丫头竟然敢这么拿捏我,我可是还怀着身子呢,她就不怕我出个好歹?”

  随后想到娴儿被禁足就是她搞的鬼,而自己院子的人里里外外的都换了,就留下巧兰跟陈妈妈,心中暗恨,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全都一个德行!

  巧兰见颜氏脸色不好,小声劝道:“姨太太莫气,您还有身子,可气不得,既然二小姐这么说了,我就去一趟兰馨苑……”

  颜氏忿忿道:“不吃了,将昨日剩的那半碟子山楂条拿来,先凑合着吃些,等晚上老爷回来了再收拾她们。”

  巧兰默默地去将山楂条端来,颜氏刚吃了几口,就感觉小腹隐隐作痛,急忙捂住,脸色发白的道:“去,将暖手炉拿来,这孩子,刚说了乖巧懂事,怎么就开始闹腾了。”

  颜氏捂着暖手炉半晌,终于感觉小腹不痛了,可腰酸却的很。

  陈妈妈刚回来,见颜氏脸色发白窝成一团,在一旁道:“姨太太明日还是将陈御医请来给问问脉象,若是哪里不妥当也好及时调理。”

  颜氏点点头,她的身子一向健朗的,这回多半是事赶事,她胸口一直闷着一口浊气排不出去,才会这般难受。请大夫来问问脉也好,让老爷看看她有多么不易,省的总是下她的脸面。

  陈妈妈俯身对颜氏耳语道:“奴婢刚才从福寿堂路过,听说四太太来了,说是来给新纳的妾室贺喜。”

  颜氏一愣,随即咬牙切齿道:“不过是个破落户,用得着这般抬举她么?”

  她进府的时候,四太太连面儿都没露过,还是后来送年礼的时候才见着的。

  陈妈妈脸色晦暗不明,分明是一副有事的样子。

  颜氏一瞧陈妈妈踌躇的模样,当下沉着脸道:“有什么事是不能与我说的?你如今怎么也吞吞吐吐起来了?”

  陈妈妈想了半晌,才低声道:“府里都在传,说是二爷在宗学被景少爷陷害,是您指使景少爷的,您还送了景少爷一块羊脂玉的腰牌,承诺他说若是能将二爷从宗学里除名,就另给他两千两银子。”

  “什么?”颜氏吃惊的睁大双眼,手中捂着的暖手炉咕噜噜滑落到地上,“他们这样诬陷我是想做什么?我什么时候给过夏明景羊脂玉的腰牌?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起身趿拉绣花暖香鞋,便要往出走,被陈妈妈一把拦下来。

  “我的姨太太,您这是要去哪儿?”

  颜氏急道:“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福寿堂说清楚,我总不能让他们把莫须有的罪名栽到我头上。”

  陈妈妈忙劝道:“这事儿有蹊跷,您想想,景少爷手里的腰牌从哪儿来的?奴婢虽没见过,但听小丫鬟说那腰牌上头可是明明白白的刻着玉字儿的,老爷之前就曾送了您一块那样的腰牌,下人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您这样贸贸然的去对峙,可得有证据说明不是您做的,不然您去了也要挨老太太的训斥。”

  颜氏心中大惊,一手紧紧握住陈妈妈的手,只觉得耳边雷声滚滚。

  陈妈妈犹自念叨:“您快将腰牌找出来,然后挂在身上,再去给老太太请安,若问起来也好有个应对。”

  她慌的直摇头,眼中布满了惊恐,“……嬷嬷您忘记了?汇通钱庄…去年我们手头松……钱庄掌柜让我们入股份子钱,我就拿腰牌做了信物……”

  陈妈妈蓦然想到那个汇通钱庄,私底下可是在放印子钱的,若是被老爷知道了,与陷害二爷这事比起来更严重,大燕的官员,是不许与商贾勾结的,尤其还是这种私下放印子钱的奸商。

  “这可怎么办?”陈妈妈也慌了,握着颜氏的手寸寸紧缩。

  “……不如,姨太太就承认了是一时糊涂,把印子钱的事情遮掩下去。”

  颜氏却在想,夏明景能拿到腰牌,想必已经知道了她入股汇通钱庄的事,如今之计,也就只有先承认下来,拿到腰牌再将入股的份子钱抽回来,只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颜氏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又是纳妾室又是给我下绊子,这是看我怀着身子,见不得我好,非要狠狠的把我踩下去,想将我气出个好歹来,好如了她们的意。”

  她侧身站到门口,冲着福寿堂的方向大声嚷道:“一个是信阳夏氏,一个是陈郡谢氏,做出的事却是这样下作,我妨着谁了?自打管家以来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现在说不让管就撤了我的权,如今还要这样的作践我,大家教养就是这般,真是开了眼了!”

  陈妈妈急的拉住颜氏,用帕子捂她的嘴,“如今院里院外都是老太太的人,这样不管不顾的说话,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姨太太能得了什么好?”

  颜氏身子一歪,靠在雕花门上,整个人软了下来,阵阵委屈涌上心头,细碎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慌忙用帕子擦泪,语气颓唐:“连嘴上都不能痛快,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

  陈妈妈将她扶到美人榻上,用小锦被将她的小腹严严实实的盖好,口中道:“您不要丧气,您可是双身子的人呢,气不得的,老爷向来看重您,待小公子生下来,还不是您说如何就如何?忍得一时之气往后且有好日子等您呢,何况如今三爷越大了,待三爷回宫之后给您请个诰封,府中谁敢与您争锋?给她们个胆子!”

  颜氏点点头,却始终提不起精神来,恹恹的歪在美人榻上,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就滑落下来。

  她就是太心软了,否则怎么会把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颜氏透过亮堂的琉璃窗往屋外看,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像极了那年在梅树下,遇见六郎的样子,那时候也是漫天的白,六郎长了一双多情的眼,只一眼望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

  夏世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外院的管事夏冬来禀告,说老太太在福寿堂等他多时了。

  夏冬拿着宫灯在前头帮着照明,因昨日下过雪,院子里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到也没有多难走,夏世敬将身上的大氅裹了裹,听着夏冬说着外院收了些什么礼,又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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