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讲个故事_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笔趣阁 > 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 第48章 讲个故事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48章 讲个故事

  杀吗?可他真的很喜欢这个表哥啊…

  “表哥,我给你讲个故事,但在此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先跟我一起去后山,他们已经出发了,若是晚了,你会不会追悔莫及,我就不知道了。”

  将夜明知在搞清楚表弟的目的前,自己贸然行动有一定的危险。

  但是,表弟说的不错,要是这件事真是这样,他若是晚了,恐怕师尊岌岌可危。

  他一咬牙,还是决定跟着表弟一起去后山。

  至于师尊……

  他望了一眼那间小院子。

  心中清楚师尊的实力,这些守卫要是硬碰硬未必斗得过师尊这个大乘期修士,就算别人要对师尊图谋不轨也不会选在大白天,他完全可以今天早点回来。

  他们一边赶路,一边聊着。

  表弟说:“有个孩子出身在一个名门望族中,但这户人家中有很多妻妾,子嗣成群,一个庶子根本不可能被关注,他母亲和他都是不争不抢的性格,安安稳稳度过很多年。”

  将夜觉得这故事又俗气,又耳熟。

  但到底一门心思都在师尊身上,担忧仙门的动作,急着赶路,没多问。

  表弟又继续道:“直到这个庶子第一次离开家门,终于意识到世界并非院中一方天地,他见到城中为矜贵子弟建起的修仙启蒙的学堂,很想去。”

  将夜随意搭腔道:“那他去了吗?”

  “嗯,去了,但是被大黄狗撵出来了,他们说一个庶子是没有资格修仙问道的。”

  将夜听了眉头直皱。

  “修仙的世界,难道不是看中天资吗?怎么还论起出身门第了?”

  表弟笑笑,没回答。

  继续说:“他母亲知道他很想去,也觉得被困在一方院落里没出息,以后总不能一辈子浑浑噩噩度过吧?于是去求主君,主君答应了,但代价是让他们母子分离,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更看不懂他母亲送他去学堂的前一刻为何流泪,拉着他叮嘱那么久,他很着急,很想赶快去认识新同窗,就敷衍地点头称是,最后也没多留一句话给他母亲。”

  “直到……晚上归来,他才发现这方院落更凄清了,母亲被送走了,往后的十年时光中,他再也没见过她,更不知她去往何处。”

  这恐怕是个悲伤的故事。

  将夜问:“然后呢?他是不是学有所成,最终找到了自己母亲?”

  表弟又笑了,但将夜觉得那笑容中已经没有笑意,全是僵硬的习惯。

  “他只在那启蒙的学堂中坐了十天,就被赶了出来,原因是全无修仙资质,他太平凡普通了,就该安安分分做一个简单的凡人,却妄图修仙得道,跻身仙门,实在是……痴心妄想!”

  用十年难见亲生母亲,换来与人同享教育的十天时光,怎么看都亏得慌。

  更何况,十年过去了,他也没找到自己的母亲。

  原本对故事不感兴趣的将夜都被表弟调出了感伤情绪。

  怜悯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

  表弟抱着破碗,望了望天,又看了眼脚下被踩到迸出浆汁的野草。

  他说:“要是这样,也就算了,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嚷嚷着要与天地相斗的人,可他倒霉啊……”

  命格异数,厄运相缠。

  被驱逐出学堂也就算了,但他的存在愈发像个瘟神,和他靠近的玩伴会莫名遭遇不测,不是被马车撞得断了腿,就是失足落了水,甚至连他最爱和娘亲一起吃的那家云吞摊都因他常光顾,而走水,摊主和小孙子无故丧命。

  可笑的是,这样的厄运只存在于同他亲近的人身上,甚至连池塘的一尾鱼,草坪上的一只兔子都难以幸免。

  父亲意识到后,将他关在家里,那个远离且独立于西北角落的破败小院中。

  可他是真的不想被关一辈子啊。

  所以,他还是想着办法偷偷溜出去,在附近的城镇中寻觅解除自己身上恶咒的法子。

  “可惜的是……”表弟忽然又笑了。

  “那些神棍又骗了他,游方医修,散人道士,或者自称除妖师,对他很感兴趣,骗着他,拿他做了无数的实验。”

  他起初是很能忍受的。

  只要心里想着,自己很快就能变成一个正常人,再疼也扛着,任由那些细针、利刃、驱邪的法器在自己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难愈的伤口。

  到后来,他还是被父亲派出的人找到了。

  手下冷漠着告知他真相,残酷地告诉他:你像个傻子一样任由他人摆弄,他们图的就是你的厄运体质,为的就是做研究,根本不会有人想要救你,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你的死活。

  那一刻,少年忽然懂了。

  他没有很震惊,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因为他其实不笨,他早就猜到了,但他还是想保留最后那微弱如风中残烛的希望。

  可是这一刻,真相让他彻底幻灭。

  他只是很冷静地当着父亲派出的人的面,看着那些被捆住的欺诈之徒。

  然后,一针又一针,一刀又一刀,将那些施加于他身上的折磨,都还给了这些人。

  他其实很聪明,记得住这些人对他下手的每一个位置。

  “只是……”表弟目光有些空洞,他看着不远处就要抵达的山峦,却又像是隔着时光,回溯从前的经历。

  蓦地浅笑一声:“他们太弱了,进行到一半就扛不住,死了。”

  “呃……”故事讲到这,将夜终于明白这故事里的主角是谁了。

  他不知是该怜悯表弟的可怜经历,还是畏惧于他面不改色地讲述自己杀人的过程。

  表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那张脏兮兮的脸抹开污渍,还能看到挂在双颊上的奶膘,可一旦沉溺入回忆之中,一双眼就变得空洞,甚至连愤恨都没有,只是麻木。

  将夜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就见表弟忽然转眸,对他笑笑道:“我其实就是想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不避我如瘟神,不恨我如戮亲仇人的存在,才做了那些实验。”

  “可惜的是,从给流民施粥,治伤救人开始,事情只是变得越来越糟糕。”

  表弟盯着将夜的眼看了会儿,双唇翕动,忽然幽幽道:“表哥,你真的很好,你都不嫌弃我。”

  将夜:“……”

  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他算是明白了,其实这表弟也是个小变态,或者说是个变态预备役。

  倒不是说他报仇的那件事不对,毕竟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

  而是表弟的思想上太过异于常人。

  表弟觉得没人搭理他是因为自己的厄运体质,让人避之不及,又觉得自己间接伤害了很多人,所以他们厌恶他。

  为了获得同情,让别人知道他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甚至开始卖惨。

  将夜不赞同这种做法,却理解他。

  表弟一直看着他,就像是在等待他的反应。

  要是他转头就跑,那……要不要杀了他?

  可是……他真的很喜欢这个表哥啊!

  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忽然皱起来,焦虑不安地,似小鹿的眸子看着将夜,捧着破碗的手已经悄悄伸入衣襟中,那里伏卧着一把匕首。

  将夜毫无察觉,歪着头想了会儿。

  说:“你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我也给你说个故事吧。”

  握着匕首的手松开,又虚虚抱着破碗,瞪大了眼睛望着将夜,点了点头。

  将夜:“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走投无路的小孩子,他失去了一切,不得不沦落成乞丐,可是他乞讨不到一分钱,饿得饥肠辘辘,后来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捡了一块石头,每天就磨啊磨,终于把磨出了一块石刀。”

  表弟眼前一亮,猜测着问:“他是想抢劫吗?”

  将夜点点头:“对,他想要去抢,可是啊,他太瘦弱了,又饿,根本做不到,每次被发现后都打个半死。”

  “那……那后来呢?”

  “小孩子忽然想通了,就算他成功抢到了又能怎么样?吃了这顿还是没有下顿,他依旧会饿肚子,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他一次都没抢成功。他觉得自己活着毫无疑义,又不想就这么憋屈地死了。”

  “所以……他不想活了,甚至决定在死前拉人陪葬?”

  果然,小表弟其实很懂这类人的想法。

  将夜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这一天,他蹲坐在街边,所有同街徙倚的乞丐都在卖力地乞讨,只有他,很冷静地靠坐墙边,攥着磨地锋利锃亮的石刀,面无波澜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在物色下手对象!”

  将夜点头,很认同表弟的猜想。

  表弟的眼神忽然兴奋起来,隐隐还透着本能的对嗜杀的欲望。

  “然而……”将夜说:“他没有成功。”

  表弟忽然愣住,皱眉问:“为什么?是因为饿晕了吗?还是石刀不够锋利?还是说,他没杀死人,却被要下手的对象反杀了?”

  “都不是。”

  将夜说:“有个隐居深山,偶尔采药倒卖的医女路过,一眼就看见小乞丐浑身的伤,她在小乞丐准备动手之前就主动掏出了药膏,亲手给他治伤。”

  “其实很多路人虽然不知道小乞丐要做什么,但都觉得他不对劲,没人会靠近,都防备着绕道走,谁也不想惹麻烦,小乞丐根本找不到下手能成功的目标,唯独这个医女,是主动靠近他的。”

  表弟似乎很认真,甚至入戏到将自己带入了小乞丐的设定。

  他有些纠结和犹豫,觉得不该杀了善良的医女,又觉得自己的计划要是遭遇变故,会让他很难受,更何况,自己都不想活了,还在乎别人死活做什么?

  这些想法,将夜不知。

  将夜只是娓娓道:“医女浑身干干净净,身上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药草香,她一靠近小乞丐,小乞丐就本能地害怕自己玷污她,瑟缩着要躲开,却被医女凶巴巴地摁住,强行上药,甚至带着小乞丐吃了一顿云吞。”

  “小乞丐早就忘了上一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了,这一碗云吞吃得他忍不住哭了出来,之前强忍的伤心一下子爆发了,止都止不住。”

  表弟上头了,急忙问:“那后来呢?”

  将夜摸了摸自己脑袋,使劲编了个结局:“医女告诉小乞丐,每个人的存在都有意义,就算现在身处深渊之中,也一定会有一个人在赶来治愈你,或许他还在路上,还没赶到,但你一定要等待下去,不要轻易放弃。”

  故事说完,将夜斜眼看去,小表弟眼底的狠戾竟倏然散了个干净,一双圆眼噙着泪,不一会儿就夺眶而出,挂在脸颊奶膘上。

  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抽抽噎噎地问将夜:“这是真的吗?”

  将夜睁眼说瞎话:“当然是真的!”

  心底不由感叹,会说故事的人是真能洗脑啊。

  远古时期,还没有信仰的时候,人们靠着的就是会说故事的能力凝聚成一个又一个的部落,形成共同的信仰与图腾。

  而现在,也一样。

  这个故事是他随口胡诌的,结合了一些看过的套路,编织了一个真善美的救赎话本,就像是给表弟这个渴极了的孩子喂了一捧甘甜的清泉。

  小表弟哭得满脸泪痕,袖子一抹,脸上混合的污泥更加凌乱了。

  他看着将夜,眼睛骤亮:“谢谢表哥,我知道了!”

  表兄弟之间的信任因这一场坦白与安抚,似乎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表弟说:“表哥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君桐,梧桐的桐。”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不算是无路可退,有人给我支了个招,但我总觉得……不太合适,现在更觉得那个法子不对劲了!”

  君桐说:“我帮你,也不只是因为你不嫌弃我的厄运体质,其实,从某个角度而言,我们很像。”

  他看着将夜,神神秘秘:“你是不是拿到过一本小册子,阅后即焚。”

  将夜:“!!”

  苍梧城在下界是极为富庶的一方城池,能容纳数十万城民居住。

  而它又不单单只是一座凡间城池,这里修士与普通人混住,而在城后郊外的山脚下,住的都是普通平民。

  比起城中的热闹与便利,他们宁愿居于这山脚,宁可每次赶集都要走上大半天。

  ――只为了一个信仰。

  后山有一座神庙,供奉的是神族帝君。

  世世代代的信仰传承着,让这些村民习惯了每日必去焚香祷告。

  而神庙镇压着的,就有一方神脉。

  这条神脉虽不及神隐峰的那条,却也是下界之中最为灵气充沛的了。

  苍梧城的繁荣富庶与这条神脉息息相关,别的不谈,也不说什么在此处修行大有裨益,就说那神脉每年给苍梧城产出的灵石,就足以看出,这是个摇钱树。

  一众修士天不亮的时候就被君家主召集,说是妖邪逃走了。

  有部分人本就不乐意做什么斩妖除魔,维护一方安宁的事,都是被宗门委派逼来的,觉都没睡好,脾气大着呢。

  偏偏一听说要去后山神脉,一个个瞬间清醒了。

  神脉这种圣物,周围都布下结界禁制,平时不是他们想进就能进的。

  这机会简直就是幸运来敲门!

  而且,修士在神脉盘踞的岩洞中,若是遇到什么机缘,得了什么好处,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拦,只能怀着羡慕的眼光,客客气气道一句“恭喜”。

  这是规矩。

  因此,这群修士中,来探宝的比来抓妖邪的多得多。

  而有的人也不在乎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不指望他们做什么,只需要这一双双眼睛都好好瞧着,把即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传出去就行。

  靠近山峦,肉眼都能瞧见云雾缭绕中隐隐泛着金光的山脉。

  岩洞入口更是灵气逼人,纯洁无暇的上等灵石不要钱似得堆出一扇巨型的拱门。

  君家主眯了眯眼,兴致缺缺地扫视这群见钱眼开,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派。

  倒是有几家还成,要么是真君子,要么是见惯了好东西无所谓。

  君家主笑笑,对云缈首席钟离泽道:“钟离师侄怎么看?”

  钟离泽维系惯了君子作态,开口前先礼貌地微笑:“君师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了吗?既已探查到那些妖邪躲入神脉中,借着灵气疗伤,我们这么多人,又是在师伯您的地盘上,定然让那些妖邪无处遁形。”

  一听要进入神脉中,众人激动起来,收拾干净嘴角的哈喇子,一个个正经道:“对对对!赶紧进去把那些妖邪抓出来才对!”

  “是啊是啊,妖邪一日不除,苍生一日不得安宁,为免夜长梦多,我派愿身先士卒,打个头阵。”

  “怎么?这么急着进去?怕不是心底有别的想法……”

  他们都知道彼此心底有个什么鬼,但都看破不说破,又在彼此争执。

  君家主又说:“云缈是第一仙门,钟离师侄又是掌门亲传弟子,云缈首席,如何决定,我还是想听听师侄的意见。”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钟离泽身上。

  一起进去是不可能的,神脉至纯至洁,承受不了那么多人杂乱的灵气,弄的不好会坍塌。

  那么……选谁进去,就成了问题。

  钟离泽一惊,这么个烫手山芋莫名其妙就抛到自己手上。

  他自然不能有失偏颇,毕竟这君子名头得来不易,但看着氤氲着浓郁灵流的神脉,和泛着浅色光晕的结界禁制,以及连一片杂草都未曾生长的洞穴入口,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瞪大了眼,看着君家主。

  君家主对他的反应只是勾唇浅笑,好似默认了他的猜测。

  神脉有问题!

  君家主不是让他选择谁进去得那好处,而是让他选择谁当这个冤大头赶去赴死。

  偏偏那些蠢货一无所知,一个个跃跃欲试。

  或是谄媚请求,或是拿着与云缈山的交情暗示他。

  钟离泽眼皮直跳,他抬起手,像是要准备点人,要亲自在生死簿上画上谁的名字一样。

  他想:其实也没有关系,只要君家主不说。

  人进了神脉,遭遇了意外,那也只是意外。

  他可以当作自己不知道,事后痛骂自己不曾察觉,替逝去的修士惋惜,然后被各位长辈安抚,说这也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太年轻了,经验还不够,还需要多多历练。

  那么,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

  他穿梭人群中,显得极为公允地点了不同仙门的几个弟子,为避嫌,还点了两个云缈的进去。

  这些傻孩子就真以为进去捞好处,一个个兴奋地排着队,往洞穴深处走。

  而那灵气浓郁,色纯如钟乳石般的洞门,就成了伪装的恶兽唇口。

  君家主一个个数着进入其中的人,又对钟离泽道:“还差一个。”

  钟离泽咽了咽唾沫,抬起手指,在这群跃跃欲试,满怀希翼的眸光中……忽然瞥见一抹隐匿于灌木中的身影!

  他瞪大了眼睛,暗暗使上几分灵力去瞧。

  短暂错愕后,又微微眯眼,忽地笑了。

  藏在青袖下的手暗暗扭转一股灵流。

  倏然,刮起了一阵风。

  很多人被吹扬起来的沙子眯了眼,就在这时候,一道灵力卷着灌木中的人迅速越过众人,被抛入洞穴深处。

  钟离泽瞪大眼睛,近乎是惊恐道:“是小师叔!”

  “小师叔他怎么来了?他……他为何要进去?他一定不会是为了什么宝贝,肯定只是好奇……”

  灌木中奔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站在洞口,面露惊慌。

  又回头露出狼一般凶狠的眸光,狠狠瞪着钟离泽,最后又落到君家主身上,咬牙切齿道:“虚伪!恶心!装不死你算了!你害死了我母亲,还要用这手段害死我表哥吗?!”

  他都知道,这是一场……献祭。

  众人无言,还没搞清楚状况,愣怔之中,忽闻洞穴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无比困惑的将小夜:为什么我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只有我最正常!

  ……

  你正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uzsys.net。笔趣阁手机版:https://m.uzsys.net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