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偏执三十九点_偏执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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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偏执三十九点

  楼下已经乱作一团。

  柳芳樱抱着面色青紫的楚彧拼命哭喊,楚鑫和拿着手机高声大吼,听起来像是和金志扬通电话。

  楚鑫红指着保姆尖声质问:“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换个尿不湿出来就这样了?”

  保姆已经快要垮掉了,泪如雨下,脸色苍白,拼命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换尿不湿前还好好的,换完就这样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你不知道?你竟然说不知道?你是金牌育儿嫂,我们一个月付给你两万块照顾孩子,你竟然说不知道?”

  楚鑫红做了高级美甲的手指,已经快戳到保姆的鼻尖,长长的指甲染成了酒红色,显得手指白的有些渗人。

  那凶狠的模样和平日精明干练端庄大方的楚家大姑奶奶的形象完全不一样。要不是顾忌这里是老宅,估计巴掌早呼到保姆脸上了。

  楚青峰虽然心里同样焦急,但还是说了声:“鑫和,孩子重要,赶紧送医院。”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秦博铭见状,也立刻疾跑过来,“舅舅,我来开车,快去医院,千万别耽误了。”

  两辆车,五六个大人连带着孩子急慌慌地疾驰出老宅。

  楚青峰放心不下,叫上楚枫也随即赶往医院。

  幸好今天是元旦,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交通阻滞。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楚彧已经进了抢救室。

  楚枫扶着楚青峰的胳膊疾步走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发出橐橐之声。

  听到声音,正在抢救室门口急得团团转的楚鑫和回过身,见是楚青峰亲自来了,快步走过来,“爸,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打电话的,天冷路滑,您怎么还……”

  楚青峰挥挥手打断他,“孩子怎么样了?”

  十冬腊月,楚鑫和脸上却全是急出来的汗,他抹了把脸,“初步诊断,应该是过敏引起的急性喉水肿。”

  一个多小时后,金志扬从抢救室出来。

  “孩子怎么样?”

  “怎么样了?”

  数道声音围住了他,金志扬径直走向人群中央的老人,“伯父,您放心,孩子进行脱敏治疗抢救过来了,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不过要留院观察两天。”

  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金志扬又看向柳芳樱,“孩子今晚都吃了哪些东西?”

  柳芳樱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连惊带吓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楚鑫和道:“四点钟吃了雪梨脐橙榨的鲜果汁,五点一刻我们全家吃晚饭,中间给孩子喂了点打碎的腊八粥。”

  “腊八粥都有哪些食材?”金志扬推了推眼镜,继续问道。

  这个楚鑫和就有点答不上来了,“江米、黑米、红豆、红枣、桂圆,还有……”

  “还有花生和莲子。”楚枫在一旁补充道:“我们家的腊八粥一直是这八种食材。”

  金志扬点点头,“很有可能是花生过敏。我建议给孩子做一个全面的过敏源检测,以避免此类情况的再次发生。”

  楚青峰:“好,必须做。今天的事以后一定不能再发生。”

  好容易才有了这个小孙子,千万不能有闪失。

  从医院回到家,楚青峰有点累,早早就回了房间休息。

  楚枫关上房门,没有开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宋致远的电话:“舅舅,我怀疑楚彧是秦博铭的儿子。”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器皿打翻在地的清脆声响,宋致远也顾不得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喂了地板的珍藏红酒,“什么,怎么可能?楚彧一出生就做了亲子鉴定的。”

  “亲子鉴定是在金家医院做的,金家一直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爷爷和楚鑫和对金家极其信任。因此,如果金家暗中做了手脚,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

  “舅舅你想,楚鑫和身体异常生育的几率非常低。他二十多年和五个太太无数个情人在一起都没生出一个孩子,和柳芳樱在一起三个月就有了楚彧,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楚鑫和和秦博铭是舅甥俩,外在长相各方面本就有相似之处,这就更容易让人相信楚彧就是楚鑫和的孩子。”

  说完,楚枫将今晚的事简述一遍,嗓音沉如深潭,“我小时候有一次无意中听到秦博铭对花生过敏,这件事恐怕连楚鑫和都未必知道。过敏是有遗传性的,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如果这是事实,那将成为破坏楚鑫红、楚鑫和姐弟同盟的最有利的一击。”

  “哈哈哈,你说得对。如果这是真的,那我肯定楚鑫红、秦博铭必定是背着楚鑫和的。楚鑫和这个人自私又多疑、心胸狭小,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戴绿帽子的。尤其这顶绿帽子还是亲外甥给戴的。而现在他可是把楚彧当成眼珠子疼的。”

  孙绵绵睡到半夜感到口渴,灯也没开,摸到厨房倒了杯水。

  她端着水杯斜倚在大大的落地窗边。清冷的弯月斜斜地挂在浓黑的天际,几颗忽明忽暗的零落星星,点缀着沉睡的黑暗。

  不知道傍晚那会儿发生了什么,她有点担心楚枫。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他没再打电话来。

  喝完杯里的水,就在她转身走开的瞬间,孙绵绵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她迟疑地盯着落地窗几秒,又往旁边走了几步。

  孙绵绵视力不错,她眯着眼盯着某处,只剩下干枯枝丫的广玉兰树下,影影绰绰似乎站着个人。

  看不清五官,全身都与浓黑的背景融为一体。

  但她仿佛知道那是谁。

  孙绵绵心头一跳。她飞快地跑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电话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

  对面没有人说话,只有微沉的呼吸声,隐隐还有野猫的叫声。

  “楚枫,你在哪儿?”

  “绵绵。”楚枫唤了她一声。

  和平时不一样,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我在你家楼下。”

  没有犹豫,孙绵绵随手抓起一件外套就跑下楼,袜子都没穿,拖鞋也忘了换。

  紧闭的铁门被拉开,一道橙黄色的暖色的光从门缝里倾泄而出,落在不远处倚着纯黑色帕加尼而立的少年身上。

  十冬腊月的夜晚,他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卫衣。凛冽的北风在他没有任何遮挡的头脸脖颈上肆虐。

  远远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斜长。

  听到动静,楚枫就像随时保持警惕的老虎一样,悍锐的目光如电般刷地射过来。

  待看清来的是孙绵绵后,那股慑人的气场蓦地褪了个干净。

  寒风扑面,随风摆动的树枝簌簌而响。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只穿着浅色毛衣外套的少女,注意到她没穿袜子而露出来的一截莹白脚踝。

  楚枫动了动,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指尖触到冰凉的布料,他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卫衣。

  孙绵绵跑近,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

  “你受伤了?”

  借着路灯的光,她能看见楚枫左小臂上的衣服破了一道寸长的口子,像是被什么利器划透,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蜿蜿蜒蜒往下淌,一直划过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黏在指尖。

  孙绵绵唇线僵直,声音紧绷,说不上生气多还是心疼多,“又打架了?去医院吧,你这个伤口应该要缝针。”

  楚枫摇摇头,“没事,伤口不深,缠上绷带就好了。”

  “那先进屋。”孙绵绵直接拉着他的另只手将人拉进屋。

  屋内温暖如春。

  孙绵绵调高了空调温度,从电视柜下面找到应急药箱,还有消毒棉、纱布、绷带。

  楚枫抬手要把袖子挽起来,被孙绵绵抓住手腕阻止,直接用剪刀把衣服袖子剪了下来。

  看到伤口确实不深,孙绵绵稍微松了口气。她根据自己贫瘠的外伤处理经验,擦掉了伤口附近的血迹,消毒,用纱布绷带做了简单的包扎,最后打了个不太漂亮的结。

  包扎好,楚枫活动了一下缠着雪白绷带的胳膊,“别担心,没流多少血。”

  孙绵绵没说话。给他倒了一杯微烫的热水。

  他真是被冻惨了。

  露在外的头脸和手背被寒风吹得泛红,因为冻了太久,他握着玻璃杯的手指都在发抖。

  模样颓然又可怜。

  孙绵绵真的有些生气,皱着眉瞪他,“你这人是怎么回事,知道今天外面有多少度?大冬天穿这么少还在外面站着,非要把自己折腾病才好?你再这样以后我不管你了。”

  南城今年冬天的气温频创历史新低。刚才她出去那一会儿,就感觉到湿意混着凉气不要命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数落完,她蹬蹬蹬跑上楼,没一会儿,抱着一床崭新的厚毛毯出来,从头到脚盖在他身上。

  楚枫听着她的数落,像是万里冰川苏醒了,好看的桃花眼里有了淡淡的光。

  放下手里的玻璃杯,楚枫倾身靠近。

  “我想抱抱你。”语气带着征求而克制的意味。

  看着眼前优雅迷人又偏执阴郁的美少年,孙绵绵的心情很微妙。明知道他有个复杂的家庭,明知道他有太多沉重的秘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

  孙绵绵没有说话,而是主动伸手攀上他的肩膀,将人推靠到沙发背上,然后隔着层毛毯跨坐在他腿上,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的怀抱冰冷,透着入骨的寒意。孙绵绵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却抱得更紧了。

  “抱吧,别问。”她小声说。

  小姑娘穿着柔软的毛衣外套,像一只毛绒绒暖洋洋软乎乎的团子,很好抱。

  楚枫将脸埋在她颈边,近乎渴求地汲取她的温度。

  这么好的她。

  他不想失去。

  “孙绵绵,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即使你哪天发现不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放手的。如果你要跑,我会把你抓回来,和我绑在一起。你,只能有我。”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子纤细的脖颈,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上,有几条几不可见的青色血管。

  美丽又孱弱。

  一瞬间,深深的迷恋和蠢蠢欲动的占有欲蛊惑了他的灵魂,吞噬了他的神智。

  “嘶……”

  孙绵绵痛地吸了口冷气。

  楚枫在亲吻她的脖子。

  喘促烫人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她有种下一秒自己会被他咬破血管的感觉。

  偏执、病态却又迷恋的一个吻。

  本能地挣扎几下,楚枫的两条胳膊却像铁箍一样紧紧锢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完全挤压。想着他的伤口,孙绵绵心软了,乖顺地伏在他的怀里。

  好一会儿,感觉狂躁不安的少年似乎被安抚住了,僵硬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的下巴枕在他肩膀上,抬手在他肩背一下下轻柔地拍着,小声唤他的名字:“楚枫,楚枫……”

  少女声音软糯含糊,低低叫他的名字时带了点鼻音,又有点娇。

  孙绵绵双手捧着他的脸,鼻尖对着鼻尖。

  他的眼睛长得真好看。

  盯着人看的时候多情又深情,仿佛天地间,只有你一人。瞳仁漆黑,睫毛浓长,分明的双眼皮顺着眼形划过去,眼尾狭长。

  “楚枫,我喜欢你。”

  “你别怕,我不走。”

  “我会一直在。”

  短短的三句话,顺着楚枫的耳,一寸一寸扎进心脏,酥酥麻麻。

  耶稣在《约翰福音》里说: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

  他陷在深渊泥沼里,精疲力竭之时她朝他伸出手来。

  自此,他成了她最虔诚的信徒。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机工作发出低低的声音和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楚枫慢慢闭眼,眼底所有的阴暗都被掩盖。

  他再次抱住她,头埋在她颈间贪恋地蹭蹭,声音轻悄,“好。”

  作者有话要说:楚.枫克洛维奇说:人在yu望和金钱面前,真的可以丧尽一切良知和人性。

  孙.绵绵巴耶娃说:其实就是作者热爱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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