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大宴_这一世我要当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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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大宴

  铸剑高塔开炉,炙热的道火伴着纯白剑光,细密的敲打声与剑鸣交织,赋道韵,烙阵纹,随着一声轻灵悦耳的淬火声响起,须臾一道白气冲天,化作长虹直抵高天,九十九层高塔每一处窗户纷纷透着明亮的光华,剑气游丝如旋风般周游着每一寸火焰之中。

  在这铸剑高塔之内,两大剑修的化身已经消失,重新化作竹幽道人和剑澜仙子的凌辰和小良,接过童子奉上来的白妖剑。

  三指宽,三尺长,剑刃剑柄通体如雪,剑柄盈盈一握,剑身刚直,其上尚未熄灭的纹路闪烁着淡淡的白金光彩,能明显看出其上阵纹交叠后形成的一个古文“妖”字,这柄女子剑之前的凶杀剑意被彻底驯服,虽然依旧有奇邪道韵,却也平和至极,像是一朵崖边桀骜绽放的雪莲。

  “皇兵山铸剑法门果然名不虚传。”凌辰心中的确惊奇,指背划过剑身,叠指轻叩剑尖,剑身清吟,毫无杂音,长剑有灵,似发出一种清怨似的剑韵,仿佛不想被他人入手把玩,少年谨手垂剑,将剑柄交到了小良手中。

  小姑娘心中早就按耐不住欣喜,但表面还是要表现出剑澜仙子或者说是天洲监察使的清冷眉宇,便是将自己心中喜爱之剑的模样形容给铸剑宗师并铸炼而出,也未必有这柄剑这么得心意。

  毕竟是葬了数万柄名剑的剑路,少年一气将剑路尽头的所有好剑震出,几乎是随几人挑选,都是承天时地利人和铸就的道器,得天独厚,浑然天成,总有一柄适合小良。

  “监察使大人,周碧落剑心蒙尘之事?”

  那童子硬着头皮询问凌辰,笨拙又目光坚毅地行礼,铸剑山便是金仙长老都不能随意进入,对方是老祖亲自允许进入此地,且交代了对方有办法教会周碧落纯粹剑意。

  只当是淬炼白妖剑的报酬,凌辰伸手请童子引路,文曲仙帝几人想要跟上,却被童子双手虚按拦住,又连连躬身,脸上满是歉意。

  “剑心蒙尘还有什么看不得的?”小良疑惑问道。

  “周师叔心境起伏,命与道连,不能……不能受太大的影响,这位监察使大人是纯阳祖师特意准许进入,请诸位大人谅解。”

  凌辰回首望向这童子,小小年纪尚未开始修炼竟然也有这份老成气度,这皇兵山弟子果然不凡。

  见到凌辰并未强求,小良几人也不想刁难这个童子,只是如今凌辰的实力太差,若是身旁无人照应,被暗算,恐怕只能暴露书剑。

  “压倒骆驼,从来不是最后一棵稻草,剑心第一人,是资质撑起了这个名号,若说心境,贫道也只能引导,是生是死还需看其自己的造化。”

  童子眼中担忧和失落神情皆有之,主动走到前方,引着率先撇清关系的监察使大人向前走去。

  “大人尽力而为即可,师祖说了,周师叔空海行舟,总要有此一劫。”

  空海行舟?跟着童子迈上高楼一侧的台阶后,凌辰眉头微皱,莫不是这周碧落连自己的道都没有看清,就一路突破到了真仙境界?

  接连登楼,这铸剑塔整体温热,却也不显干燥,其内并无烟尘甚至整洁的像是常有修士修炼的洞府一般,其间通道宽敞华丽,若非处处摆着各种仙金火鼎,丝毫看不出是铸剑之地。

  凌辰却也知晓,自己是将俗世铁匠的活计代入了修炼界的练器宗师身上,铸炼道器多是精细活,只是敲打淬火的动静太大,而掩盖了这些大宗师是如何查找阵纹拓印符文,推演如何蕴养剑身,如何一气呵成……

  在其感知中,周围一些阵纹全部开启的房间之内,有坐如枯木,沉淀心境后几无生气的大修士正魂感天人,捕捉道轨。

  “大人,九十九层天元鼎中。”

  直至九十八层,童子奉手一旁,请凌辰向上,此地大修士不少,却未逢面一人,而此时正冷着脸恶狠狠瞪着自己的一个抱剑女童却也是这诺大的铸剑山上,除这男孩之外所遇第一个人。

  “坏人,你最好管住你的眼睛!”

  女孩一句话只让一旁的男孩一步来至对方面前,对着凌辰连连拜首,这男孩做事十分周全,甚至将那女孩手中抱着的长剑都拿到了自己手中。

  “大人,这妮子不懂事,还请多多担待。”

  一笑置之,凌辰顺着阶梯向着上方而去,管住眼睛?若是这最高层有皇兵山练器的核心阵纹,他还偏要拓印在神魂之中。

  千丈山体镂空,巧夺天工成一高塔,一层小过一层,至这九十九已是只有一座黑白交织的三丈火鼎,抬眼四周,不见一人,更无任何房间,仙金熔炼的墙壁花纹精美,却多了不少崭新的剑痕,应是那周碧落心境已臻崩溃。

  着眼之处无甚可观,凌辰点指轻叩这所谓的天元鼎的法门,眉心一道剑纹显现,神宫中浩瀚的神魂之力,尚未涌出,惊觉一道牵引之力,将之拉拽进入鼎中。

  空间灵器?

  凌辰心中惊讶,山河洲的一处铸剑山的底蕴似乎都比得上道洲大宗门了。

  乾坤变幻,苍玄之色高悬头顶,清气铺开九重天境,下方如大地般的沉黄之色厚重无比,浊气堆叠山峦万象。

  “天地玄黄,两仪大道?”凌辰语气多了几分惊讶,这种深邃的两仪之地,凌辰只从帝洲张之合施展的异象中见过。

  “谁让你进来的?!”

  一声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语气中满是惶恐惊诧与厌恶。

  凌辰闻声回头,却正见周碧落及腰青丝遮蔽不着寸缕的玉体,所幸只是一个背影。

  “皇兵山这么俗套的吗?”少年心中无奈,实在没想到那抱剑小姑娘所说的别乱看是指这个,凌辰难免有些失望,若是能得到此间铸器阵纹,说不得道洲某些道器也可普及给每一位修士。

  心想让这剑修寻着自己的道,凌辰不由侧过身子,冷笑似的说道:“周碧落,皇兵山已经彻底臣服我天洲,你如今已经是一个废人,便被吕纯阳赏赐于我,你说是谁让我进来的?”

  激怒以动心境,继而攻心,凌辰也可全然主动,可此时刚说出这句话,少年顿时觉得这九十九层高塔内,无数双几近金仙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敌意盯在自己身上。

  周碧落此时气息已经如同凡人一般,唯有在这天元鼎内的两仪中轴之上才能稳住最后一丝修为,此时女子回首之际,侧脸之上满是凄然,一双眼眸看向这剑意碾压自己的天洲执法使,对方正侧身目光错开似乎在观演此地的两仪气象。

  “我周碧落便是死,也不会成全你!”

  女子虽说寻死,却有竭尽道韵海的剑意将体内陷落的道基抬起,似在艰难提气想要动用什么大杀招。

  “一个废物,本监察使也不屑,待到山河洲悉数落入天洲手中,加入天庭的女子天才大可皆为我采撷,岂不比一个徒有虚名的剑心第一人好上太多?”

  凌辰顶着四方压力,言语字字诛心,便是这铸剑高塔之内的大修士都似乎动了真火,几处暗藏之处似乎有拔剑声传来,剑气潇潇,飒沓席卷,让整座天元鼎四周都想起如雷鸣般的声音。

  “你个混蛋!”周碧落胸膛起伏,侧目冷眼,银牙紧咬,即使早知有剑心蒙尘这么一天,她也从未想过会在皇兵山内遭受如此屈辱。

  “实话也听不得?也怪不得会剑心蒙尘,你的剑从未想过指向何处,如何会有锐利的思考,如何会有万物无我不开的心气?剑心第一,却是不错,心中无物,又怎会不是纯粹剑意呢?可心中一粒尘便足以打破你引以为傲的纯粹!废物!”

  凌辰在剑路之上就说过废物二字,此时铺开来证,更是言语如剑柄柄扎心。

  剑心蒙尘,定是陷入了自我否定,凌辰先于对方之前否定其一切为傲之物,倒要看看说到什么的时候,最让这女子激动。

  若非此女心境有性命相连,危在旦夕,凌辰大可温和讲道,可现在只能下猛药!

  “碧落,莫让此人影响心境,心念剑道,撑过剑心蒙尘,尚有无上道途!”

  鼎外有老者和蔼的声音传来,在这天元鼎中,似煌煌天威,这些人也看出少年言语狠辣,却是在引导这女子,顿时也收摄其敌意,连忙相助。

  “便是修成了道,也要成天洲之奴,这剑道不修也罢!”

  女子性子十分烈,作为皇兵山老祖的亲传,便是长老相劝,偏偏适得其反。

  这足以定罪的言论在皇兵山何处说来都可被大修士帮忙掩盖,不使天庭得闻,可偏偏天洲监察使就在此地,那传音老者幽然叹了一口气,这周碧落已是在一心求死了。

  凌辰心中恼火,这些修士帮忙倒不如不帮,少年眉头微微皱起,眼见那女子身上生气飘散,似要化道,终是眉心神魂铺满玄天黄地,搅动两仪,鼎中整座秘境震动,还于太极,再归无极,清浊缭乱之际,仿佛整座世界都回归混沌之中。

  进入此地之前,他特地察看了这天元鼎的法门,此时鼎中气象仿佛崩溃,避退了所有窥视目光,也让少年口中一句振聋发聩之言洞穿混沌落入女子耳中:

  “斩天庭掌控,穿天洲压迫,扫帝殿剥削,道道通天,无量无上,周碧落,你想做第一个在天庭掌控之下挫断锐气的剑修,还是想做第一个剑道指天的剑修!”

  周围混沌的景色,仿佛水卷黄沙墨染碧空,便是那女子身上的色彩都仿佛要被这混沌之气洗涤,如同一幅浸水的女子图画,渐渐模糊。

  “斩天庭,扫帝殿?无量无上?”周碧落的声音在混沌之气中,恍若蚊鸣。

  “心中了无一物,又怎会剑心蒙尘?你修炼的又不是皆空至极,更非无为空灵,要什么眼中空空心中空空?尘非尘……能进入心中的,不是你的道又是什么?!”

  一句话仿佛醍醐灌顶,女子努力撑起的眼皮缓缓睁开,眼中神韵交织,天地气息大颤,凌辰连忙后退,直至贴在这空间灵器的仙金壁垒之上,一双清澈的眼中倒映着那女子体外剑意艰难引动的大景象。

  资质绝佳,便是空海行舟都能达到真仙小成,几乎是奇迹,可没有心中坚持之道,一跃冲天,飞得有多高便摔得有多惨,如今女子已经在粉身碎骨的边缘,但似乎还缺了最后一把火。

  “周碧落!汝道何如?”

  “仙人道,玄黄两仪剑道!”女子声音清脆,却也像是忍着莫大痛苦咬牙说出。

  “道途不过台阶,我问你剑心指出的道!”

  “不知!”周碧落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甚至有几分苦楚的哭腔。

  周碧落知晓自己的意义,自己像是皇兵山这个大户人家摆在窗户边养在花盆中的精致花朵,唯一的意义就是让外人知晓,皇兵山作为剑修鼻祖所在之地,有着最好的剑修,而对于她自己,只能谨守纯粹剑心,不断破境,超越所有剑修,超越前人,超越一切可超越之人,为了这唯一的意义……

  或许,自己修的道,就是为了听外人一句:皇兵山剑道鼻祖之地名不虚传。

  或许,或许自己的道,在天洲的掌控下,也如这监察使所说,终是到达真仙境就要前往天庭,而后……就此失去那唯一修道的意义……

  凌辰眉头紧皱,这女子剑心竟然再度坠落,这一次心境愈发涣散,仿佛秋霜落下一夜凋零的花朵。

  “我已无生路,监察使大人,碧落言语无心,莫要迁怒皇兵山……”

  “监察使?监察使会救你一个有叛逆之心的剑修?我乃道洲地府府主、主战派主帅、东南帝殿之主凌辰!”

  “你于宗门拳拳之心我可理解,可皇兵山剑心第一人因为剑心蒙尘而死,岂不是让皇兵山滑天下之大稽?”

  女子几乎黯淡下的眸子眼中清光闪烁,倏尔回头,正见那监察使身上如云雾遮蒙的隐蔽术缓缓消散,一个神情平静却尤可见丰神俊逸之姿的男孩手托主命至理,背靠无量天尊虚影,清澈的眸子不含一丝杂质地纯粹,似嘲讽般看向自甘化道的自己……

  “地府府主?”女子的声音颤抖中已然飘渺。

  “希望在你自己手中,你想死便死,想活便活,这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若是害怕踏上满布荆棘的道途,若是胆怯未必好死的道途,若是就这般化道,凌某要先骂你一句娇生惯养的废物!”

  凌辰收起异象,层层隐藏身份的伪装术法如交织无痕的丝线,似合起来的蚌壳,男孩再次化作那竹幽道人的模样,男子挥袖转身,点指这秘境之内几处阵纹,倏尔踏风飞出了天元鼎,身后乾坤震动,混沌开辟,似有一剑将起源与终结开辟,又横亘其中……

  踏风直接落至这九十九层向下的台阶之上,身后气势席卷,推动少年直接落到了台阶之外,真仙威势的剑气仿佛有真仙道果般的长剑施展着种种剑式,即使凌辰能与虚灵境相争取胜,却也承受不住这种大威势,脚下御风术破碎,狼狈般摔落台阶,连忙转身,后背咚的一声撞在九十八层的墙壁之上。

  嘴角顿时一抹殷红显现,却被男子抿嘴全部吞入腹中,筋骨受挫,使少年无力坐到了地上,这一出窘态却也正被那为周碧落抱剑的两个孩子看在眼中。

  “是周师叔的两仪剑气,师叔恢复了!!”那小女孩看着九十九层周游的黑白气息,脸上顿时显现出惊喜的笑容,在其眼角眉梢尚有泪痕,却是被方才那传音的金仙长老一声叹息吓出来的。

  那男孩率先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凌辰近前,先是笨拙行了一礼,才连忙上前搀扶,“监察使大人……”

  “嘶——”凌辰如今不过灵光境界,不过是擦着真仙的两仪剑气,就受了不轻的皮肉上,再摔在比自己如今稚嫩身体坚硬许多的墙壁之上,属实眼冒金星,稍微活动已是有莫大的痛楚,当即挥手让这男孩放手。

  “有疗伤药吗?”凌辰可不想带着伤回去。

  “这里……”那小姑娘弱弱开口,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在手中倒出了几颗糖果,又再最下方拿出一枚蜡封的丹丸。

  这二人显然是跟随周碧落修行的后生,担任的也是剑童剑侍的身份,算是与这剑心第一人稳固根基,以后也修炼成个不世天才。

  凌辰倒也不客气,不但取走了那丹药,顺便抢走了小姑娘手中几枚晶莹剔透的糖果。

  “你!坏人!”小姑娘本已对这地位极高的天洲监察使有多改观,但此时瞬间一跺脚,脸上又多了些不悦。

  那男孩顿时又走上前,笑着道歉行礼。

  凌辰只觉这两个小家伙有趣,也随手将那丹药的蜡封碾碎,拍入口中,盘坐运气炼化起来,这丹药应是给两个孩子准备,药力棉柔,也正适合灵光境界的凌辰。

  接连吐纳十次,药气周游全身,凌辰皮肉之上几乎刹那间就被药气化解,随着灵气流转过有些损伤的经脉之后,其有些苍白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提气落气毫无晦涩之后,凌辰这才缓缓起身,大手伸出轻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随即抛着那糖果,从容不迫地御风落向下方。

  “这位大人不像那些人说的一样,还是很好相处的。”

  男孩看着对方事了拂衣去的潇洒,眼中多了几分对修炼的渴望。

  “哼!周洛,你也太没骨气了!”那小女孩捏了捏空空荡荡的荷包,嘴巴都撅了起来,她只觉那人可恶。

  “潇潇,好坏要看清,即使天洲可恶,但这个监察使是个好人……哎呦!”男孩不过反驳一句,便被那女孩狠狠捏了一把,只让后者也不敢多说什么,怂又不是他的错,实在是自己这个妹妹脾气太恶了。

  小良在下方已经踱步起来,刚刚上方的大动静和诸多大修士略带敌意的气息,她都能感知道,只让其心中为少年担心。

  风声起,小良连忙回首,正见少年从楼梯之上落下,一招手,直指外界,一副事情顺利的模样。

  “凌辰哥哥受伤了?”小良来至少年身旁之时并未嗅到血腥气,却嗅到了些许药气,当即传音询问道。

  “不讨上些报酬怎么行?”凌辰笑着将手中几颗晶莹糖果放在女子掌心,却又自己拈起一枚填入口中,脸上立即显露出几分满足的神态。

  小良轻哼一声,莫不是少年从那孩子身上取来的报酬吧?

  “小子,应下那两位大剑修,我们恐怕得赶紧离开山河洲了吧?”梦黄梁受够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计划不变,我们此行还得去一趟魔洲,最好绕道神洲,再从碎星洲回归亡灵洲。”

  凌辰越说越邪乎,只让梦黄梁听得心惊胆颤,这已经不是刀尖上跳舞了,简直是万里高空往刀尖上跳,活脱脱就是找死。

  “我们暴露了身份却也不算什么,但扶木若木之事决不能有失,我们环着这天洲后防一圈洒下疑云,让那些天洲大修士和帝殿之人费劲去想吧!”

  他寻找扶木和若木之事恐怕已经传到了天洲司天道器耳中,这虚无飘渺的传说,比之人族兴盛之前的洪荒时代还要久远,这绝非推演就能出来结果的,就连凌辰也都是借助机缘撞出来这太古之前就隐匿起来的大隐秘。

  可若是其突然乍现山河洲,又忽而回到亡灵洲,未必不会让天洲确信这传说的真实性,若是真的意外打开扶木若木大阵,恐怕其中的黑暗气息又是大陆一劫。

  此行,凌辰就是要探查一下神魔二洲对于天洲的态度,在其心目中,这一处帝殿若是想当墙头草大可不必在之前混元大陆所有大洲抵制帝洲和道洲之时出来力挺。

  而走这一条路线,有归去的痕迹,也可施展术法伪造一些来时的术法,倒是天洲司天道器连他们如何到达山河洲恐怕都无法作下定论了。

  定下计划总是简单,想象也不费力,但少年心中也多了几分凝重,这神魔二洲若是真的是因为想要加入求和派才与天洲同流合污,那此行的危险,绝对是千万倍地增长。

  一路畅通无阻,几人走出了皇兵山的铸剑山,似乎也得到了这此间大修士的尊重,即使来到外界,再感知那三昧真火,其中的暴戾之意似乎也少上许多。

  “监察使大人,天雪宗请大人前去赴宴!”

  尚未走出几步,眼前就御风来了一个熟人,正是天雪宗剑道第一天才雪冷山。

  这男子虽然在俗世的辈分极大,但真是年龄也不过二十几岁,却也有剑道宗师般的沉稳,行事之间,让凌辰甚至都感受到了一种老辣之感。

  “天雪宗这是要抢皇兵山的客人?”

  身后铸剑山内有大修士开口,颇有责怪之意。

  但雪冷山微微行礼,开口说道:“前辈,在下也只是传递宗主的命令,去留还是要看监察使大人。”

  “哦?天雪山是想让本监察使不当人?”

  凌辰想试一试这男子的养气功夫深浅,一宗弟子的气质与手段,往往能看出一个宗门的整体风格,他在高天之上已经察觉到了那天雪宗与天庭似乎完全沆瀣一气,此时对方请他过去,若是耽搁些许时间,只恐又要耽搁些时日。

  “不敢,天雪山只是秉承了山河洲之主的命令,如定榜论道一般招待每一位监察使大人。”

  雪冷山说出这句话,便是皇兵山也无话可说,凌辰轻轻臻首,心中却生出几分不详,山河洲之主如今正在天洲帝殿之内,虽然交出所有统治权力给天庭,但终究是一洲之主,说不得真能先于天庭发觉出什么。

  让雪冷山在前领路,几人向着那传送大殿而去。

  此行至此,便是暴露身份也是大有收获,即使是最坏的打算,也因此行带着书剑而不再话下,但少年还是连忙传音众人,谨慎再谨慎。

  依旧是来时的传送阵所在,皇兵山与天雪宗也不可能在天庭的眼皮子底下互通,待阵法光芒落下,众人出现在飞雪高原之上,远处的庞大雪山之上立即有神明垂下雪莲净坛虚影,众人垫脚浮空落上,如接引之光一般,刹那就来至了天雪宗之内,整个过程也不过是几个呼吸。

  山河洲第二大宗门,也是人族,各种冰玉灵石堆砌的种种建筑,不同于皇兵山的华丽贵气,却也别有一番磅礴大气,尤其是在这天雪宗宗门之内百丈伫立的神明雪雕,精美华丽,仿佛真的神明降世一般。

  不及几人细细观看,远处天雪宗冷九歌的化身瞬间破空来至几人身前。

  “诸位监察使来此定然是舟车劳顿,不如与其余尚在山河洲的监察使一同开宴。”

  冷九歌以礼相待,笑容满面,可凌辰却发觉出此人恐怕是对他的身份依旧存疑,毕竟与那天庭雾岚仙帝的诸多交谈都是暗自传音,一些真正能证明身份的信息,这些大境界根本无从知晓。

  “尚在山河洲的监察使不在天庭却在此地?冷前辈好大的排场。”

  凌辰眼中多了几分审视,似是反客为主般走到了前方,此举只让冷九歌深深看了一眼其背影。

  宴会所在之地早就大张旗鼓,各种道音与仙乐交织,仿佛一片醉生梦死的广场,若非此地是一洲的大宗门,乍一看还以为是俗世歌舞升平的国度大宴。

  冷九歌落座最高处,凌辰带着文曲仙帝几人被安置在主客所在的道坛之上,场中霓裳羽衣周游一圈的女修竟在结束一舞之后,转身走向每一位男子大修士。

  凌辰几人身旁也有几位女修熟练落座,为众人斟酒,各种仙果与药石摆上了桌子,而高空一座庞大的巨鼎之内,正咕嘟嘟冒着炙热的灵气,似乎有什么巨兽正在其中炖着。

  “藏剑山而来的监察使身份贵重,此一杯,先敬监察使大人!”

  冷九歌举起身前的一樽酒捧手相敬凌辰,后者也不客气,主动抬杯一饮而尽,这山河洲的酒水甜腻至极,酒气深蕴其中,便是醉了也恐难自知,少年却更喜欢酒气较重的烈酒,直白而干脆,这酒在其心目中不过下品。

  “藏剑山的大剑客,卑职也认识几人,不知这位大人名讳几何?”

  一位消瘦老者监察使主动开口,歪着头仰视着凌辰几人,似乎在细细端详,神魂也隐隐在探查几人的气息。

  “问道仙剑为我师,天洲之主曾亲自指点于我,但说来名讳,诸位也定然不知,不知倒不如不问。”

  凌辰这一张嘴,可是惊住了在场的大半监察使,问道仙剑那可是初代天洲之主亲自打造的道器,鸿蒙石之体包含一切道,甚至还有自行衍生大道的能力,这少年竟然说那柄仙剑是其师傅,那恐怕是整个天洲没有那个大修士能在剑道之上教导此人了。

  至于少年所言天洲之主的指点,更让人惊愕,在天洲似乎也只有那为天子才有过这种待遇吧?

  “诸位作为外派的监察使,如今就这般懒散在此地,难道不该前往天庭辅佐雾岚与灰衣?”凌辰语气突然冷了下来,让一旁倒酒的女修手上都一颤。

  这些监察使都是些真仙,最高境界却也是些真仙大成,实在不像是能得到天洲重用之人。

  “大人,不是卑职等人不想辅佐,而是山河洲天庭全然成了雾岚的一言堂,我们到了天庭也只是被排挤。”

  那消瘦老者开口,颇有些告罪的意味。

  看来不只是天洲不想重用这些人,就是那精明的雾岚仙帝也根本不想任用这些人,监察使的背后定然是有大帝修士,对方又不能得罪,只能冷对待。

  凌辰此时也不掩饰不屑的神情,可冷九歌却连忙笑着开口说道:“监察使大人,那前往高天的玄微子王诩却也是一个叛乱之人,不得不防,现在其已经陷入诸多大帝的包围之中,若是动手必然能拿下此人。”

  冷九歌说出这句话,凌辰几乎可以确信,此人彻底臣服天洲的模样,绝非装出来。

  “一个玄微子好说,但一整座无为山更应该成为目标。”凌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大人之前所说,玄洲之事,难道是随便说说?”冷九歌在看向凌辰之时,也不由扫视其余三位与之同行的监察使,这些人都绝非一般修士,其中定然有高手,似乎隐隐间都给他带来几分危险气息。

  “你觉得我能猜透司天大人都无法看透的凌辰?”

  冷九歌觉得这个监察使实在难对付,脸上尴尬一笑,连忙再度安排舞乐,其中仙音响彻,仿佛有着清明神魂安定情绪的作用,显然是想让这个脾气略显暴躁的监察使能心境平和下来。

  凌辰却是发觉出一件事,就连天庭雾岚仙帝都全然信任他,这冷九歌竟然与这些监察使依旧心中存疑,莫不是此人在这山河洲修炼界想造出一个第二天庭?

  有压迫就有反抗,凌辰可不相信这全然被天洲控制的大洲心中没有一丝怨言,道洲当时被天庭压迫在头顶的难受感,这山河洲只会有十倍百倍的不自由。

  “诸位觉得此次对无为山出手,是时机到了,还是操之过急?”

  这监察使境界果然不高,虽然神魂恐怖,但显然也在这仙乐之下语气都宁和下来,此时商量的语气,也终于带了几分尊敬之意。

  “无为山的大修士藏得很深,而那位无为大帝修炼的《性命圭旨》更是接近无上的功法,都说道洲凌辰可能会是末法时代之后第一个接触到无量境界的后起之秀,可这位散修却也给人一种道途无限之感。”

  冷九歌脸上满是忌惮,这无为大帝甚至比之修炼年月还要少上两万年,却有今天的成就,也所幸对方修行无为大道,否则现在的山河洲绝对要乱上许多。

  《性命圭旨》的确是一部浩如烟海的大典,便是在道洲的凌辰也多从典籍史书中窥见这个名字,这似乎是曾经大修士推演主命至理编纂下来的晦涩功法,以气象、本源、丹药、超脱分为元亨利贞四集,包揽诸多正统大道的真意,全然参悟,便是金仙可证。

  这典籍在混元大陆有不少人修炼,便是紫帝玉帝等人定然也都能够施展,但时单单凭借着大典成道之人,寥寥无几。

  而这无为大帝在山河洲内十分低调,除了资质与悟性恐怖,却也没有做下如何壮举,而末法时代结束之后,灵气是慢慢复苏的,曾经修炼艰难,用上个万年成为大帝已是天才中的天才,不像如今灵气盎然之下,百年金仙可证。

  这无为大帝在混元大陆名声不显,但能够在天庭完全掌控的山河洲上维持散修无为山近万年,也绝对有着强绝的实力。

  而此时对方又有西极天皇大帝的部下相助,天庭设下何等天罗地网能称的上万无一失?

  凌辰此时顿觉自己也低估那个雾岚仙帝,此人敢亮剑无为山,定然是设下了重重大手段,说不得已经得到了天洲的一些资源相助。

  “乱战之下,变数丛生,的确是件麻烦事。”凌辰思索着,一些话脱口而出,也让此间之人知晓了他的态度。

  这监察使是为了应对凌辰而来,显然不在乎铲除这山河洲毒瘤无为山。

  众人以这监察使的想法思索,也不免忧心凌辰到达玄洲趁乱出手。

  “敢问监察使大人,如今前往东南区域的大修士,可能打起来吗?”

  又有监察使开口,这些真仙修士道法不错,但摒弃七情独尊欲望之后,倒是在这仙乐之下逐渐有些失态,此时此人已经在唉对着身旁的女子动手动脚了。

  “道洲凌辰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但是若是让其知晓此次前往西南区域的修士成分,恐怕会动其他心思。”

  凌辰此时突然说出这句话,顿时让此间众人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如今前往东南区域的大修士都是些什么人,每个人都心中有数,大多都是显露出一些叛逆蛛丝马迹的修士,留在本土只会是隐患,但限于天洲威势,这些人都不得不从,临到战场,也绝无退路。在诸多大修士推演中,那凌辰若是没得知这些人的身份,大肆出手的话,定然要惹起这些大修士所在势力的怒火,也未必不会让某些稍有反心的势力,再度臣服天洲。

  而那凌辰若是得知了这些人的身份,投鼠忌器更是兵家大忌,那道洲若是继续去完成帝殿的建设,只会掏空主战派的底蕴,更应该做的,还是与东南区域对制度大修士比拼军备,全面开展,看得就是谁一瞬间抛出的战力。

  此时这些监察使心中所想,亦是让凌辰有所头疼,东南区域的求和派集结,凌辰的确是不好出手,如今向天机仪说了他的看法,对方也十分棘手起来。

  这些人有反抗天庭之心,原本对道洲和主战派是一件好事,但是被统领的大帝或仙帝紧紧看管,就是反抗之心在重,也不可能在托付着本土势力的情况下表现出来,谁都知晓,在战场上叛敌是什么后果,那恐怕至少是诛杀九族。

  凌辰一心调查扶木若木,本就是为了搞明白,这天洲此次对峙到底是安了什么心,如今却是一窥凶险后更加手足无措,但如今天洲却也猜不到,他凌辰带着主战派最强战力的书剑来到了求和派后方。

  想来之前在铸剑山上与纯阳道人和玄微子定下的计策,少年心中也渐渐有所安稳,此行恐怕唯有暴露身份一赌神魔二洲的成分,才能解东南区域之围。

  凌辰与之约定好,在无为山即将被围攻之时,让玄洲出动大修士在洪荒海上周游一遭。

  而两位大剑修也保证,若是凌辰在神魔二洲遇险,必然第一时间破空赶到,而无为山和皇兵山也会引玄洲攻打山河洲天庭,凌辰为此也作下保证,绝对会调解玄洲与山河洲之间的恩怨,只余山河洲其余臣服天洲的大势力,那就要看看对方如何作想,若是依旧为伍,只有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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